金律师明面上是沧州集团律师团队的首席律师,暗地里却养着一个专业的情报收集团队。他是君修臣的耳目,负责为君修臣分辨处理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
“阮小姐,介意我问一句吗?”见阮倾城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金仇明才问道:“沈恒安为什么要整垮阮家?”
在监狱里呆了四年,再提起这些往事,阮倾城还算心平气和。“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我母亲提过一些。”
据阮母所说,阮家最早靠房地产起家,阮正刚与沈劲松是合伙人。
沈劲松走私案被曝光后,或将面临终身监禁。沈母想要保下沈劲松,便央求阮正刚卖掉房地产公司,将沈父赎出来。
但那时,阮母刚诞下阮倾城,阮正刚不愿为了沈劲松散尽家产,苦了自己的妻儿,便拒绝了沈母的要求。
巧的是沈母那时怀着二胎,已到了孕晚期。她受到刺激,动了胎气,最后难产身亡。而沈劲松在看守所里得知妻子的死讯后,悲痛欲绝下,想要出去见妻子最后一面,却因为暴力袭警被枪毙身亡。
这事就是这么狗血。
事实上,阮父虽然拒绝了沈母的要求,但他扭头就四处筹钱贷款去了。当他拿着筹集的五百万,跑去沈家找沈母时,才发现沈母因为难产已经去世。
沈母的葬礼,还是阮父帮忙办的。他心里对沈母有愧,所以才会收养了沈恒安。
可阮父并不知道,他这是在养虎为患。
见了哪个野男人
“当然,这些都是通过我母亲口述听说的,但我母亲的话,难免会带有个人情绪。有几分真,又藏了多少隐情,这些我都不清楚。因此,我想拜托金律师的人帮我仔细查一查沈阮两家的过去,以及汽车走私案的具体情况。”
当年,阮倾城在阮父葬礼当天,无意中听到沈恒安跟人打电话,亲口向电话那头的人承认阮父之死与阮家破产与他有关。
阮倾城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母亲,阮母这才将沈阮两家的恩怨说给她听。那时阮倾城刚痛失父亲,心情起伏,也没仔细思考阮母所言是否有漏洞。
入狱这四年,阮倾城偶尔回想母亲那日说的那些话,才察觉到违和之处。
按照阮母的说法来看,沈恒安之所以痛恨沈家,要对沈父赶尽杀绝,是因为阮父当年没有对沈母伸出援手,害得沈母早产身亡。
但,自阮倾城19岁那年被接回南洲城,沈恒安便一直陪伴着她。他陪她学习生活常识,陪她去看心理医生,陪她一起备考参加美术考试。
忆起那时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阮倾城不认为沈恒安是个会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混账。毕竟,他曾亲手捂热了阮倾城的心,让她成功拥抱了这个世界。
再说,沈父只是一个小小房地产的老板,他那个层面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汽车走私这种赚钱的黑项目。汽车走私案曝光后,只有沈劲松一人被抓,很显然这是有人在做局,故意拉他进来当替死鬼。
沈恒安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沈父身亡背后的冤情。比起报复阮父,他更应该报复那群让沈父当替罪羊的罪魁祸首才对。
因此,阮倾城怀疑沈阮两家的恩怨不止阮母所说的那么简单,这才决定请侦探仔细查一查当年隐情。
“阮小姐请回吧,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金律师指着阮倾城面前的他的那张名片,笑道:“电话号码就是我的收款码,定金十万,直接打进我的账户就行。”
“好的,麻烦了。”
金律师将杯子里剩下的拿铁一口抿尽后,一手拿起外套,一手拎着公文包就走了。
阮倾城将那张名片夹入钱包,起身下楼时,在楼梯转角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赶紧道歉,“抱歉,撞疼你没?”
说话间,阮倾城抬起头来,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被撞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上身穿一件白色休闲衫,及肩狼尾发型放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匪痞,倒更加衬得他眉目精致冷峻,优雅贵气。
男人左手袖口位置绑着一条红蕾丝带,颜色泛旧,自然垂落在手背上。
“好巧,是你啊。”徐寻光认出了阮倾城。他们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阮倾城的长相跟她脸上那道疤痕,实在是太让人记忆犹深了。
阮倾城很意外,“你记得我?”
“我们在天德商场中餐厅见过一面。”徐寻光后退了半步,背靠着楼道墙壁,主动朝阮倾城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徐寻光。相逢就是有缘,交个朋友吧。”
徐寻光演奏的大提琴声音哀怨婉转,如泣如诉,可他本人的声音却有一股野劲儿。
阮倾城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地将口罩戴好,这才轻轻握住了徐寻光的手,“你好,我叫阮倾城。”
咖啡厅一楼有个表演台,这会儿正好有人在演奏箜篌。听到声音,阮倾城问徐寻光,“徐先生,你今晚在这里有演出吗?”
“没有。”徐寻光伸手指了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怀旧照片,相框里是两个站在演出台上谢幕的男人。
左边是一名中年男子,右边则是一名张扬夺目的少年,两人手里都抱着大提琴。阮倾城认出左边那人,正是国际大提琴师宋雨深,也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
徐寻光告诉阮倾城:“宋雨深是我的老师,我跟老师约了在这边见面。”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徐先生办正事了,有缘再见。”阮倾城转身下楼,在一楼大厅跟一名穿着黑衬衫,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