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钟,他懵懂醒来,天还是黑的。
积雪已经很厚了,他洗了个澡,换上极厚的羽绒服,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眼睛似乎在发光,他朝自己笑了笑,确定自己的状态足够好,这才把东西拎着往外走。
从这个城市到她所在的城市只需要几小时,离她越近,心反而越不安。
因为爱所以惊惧。
怕自己不够好,怕她对自己的情淡。
每一分每一秒都从钟表上割裂下来,缓慢度过。
他在机场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天海越。
穿着短袖长裤,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到他之后愣了片刻才上前来。
“岳寻竹?”
他点头。
天海越松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冲他点了下头“走吧。”
岳寻竹并不意外钟青没有过来,在一路上也很少跟天海越说话,没有通过他了解她最近怎么样,她的一切他只想自己感受。
从机场去她训练的地方用的时间比坐飞机花得更多。
大巴转小巴,小巴转面包车,面包车转敞篷小三轮。
等他们终于到了,他早就灰头土脸,在路上吐了好几回,下车都还感觉身体还在乱抖。东西是完全拎不动了,全靠天海越,他被搀扶着到一个狭窄房间,天海越一手拎东西一手拎他,东西放在门边,天海越放在床上
看他这样心里也慌了,钟青把人托付给他,他没想到对方真的这么细皮嫩肉不经折腾,东西没吃什么,就两口面包,还全贡献给大马路了。
在床边推了推他,他低低呻吟了几句,天海越也没有听清。
身后传来陈旧木梯踢踢踏踏的声音,钟青大跨步进来,还在粗喘着气,估计训练一结束就跑回来了。
她进屋的第一眼就在床上,面上露出了一种让天海越及其陌生的温柔感。
放轻脚步,慢慢走过来,就像是怕惊着他一样。
“睡着了吗?”她超天海越做口型。
脸上又是汗渍又是油光,狼狈极了,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灰,可是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悄悄靠近他,想要用手撩开他的刘海,但是又看到自己手上又是血迹又是污渍,收回来了。
就这么安静地蹲在小木床前面看着他,露出十分满足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天海越看着她的手皱眉头。
两人走出房间,她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然后转头看他“谢谢你啊小越哥。”
“没什么,就是他好像不太好,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在路上吐了好几次。”
她的眉毛立刻皱起来了,很忧心的样子。
“你的手……”
“没事,我待会儿自己涂点药。”她无所谓地甩甩手。
“我去洗澡啦,谢谢你,早点休息。”她再一次感谢他。
天海越摇摇头,她走到走廊尽头的小浴室洗澡去了。
天海越见状,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等她出来之后再去洗澡。今天他也累了,不过跟训练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钟青快速地洗了澡,打了一盆热水回房间,岳寻竹蹙着眉头已经睡着了,实在太过疲惫,而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