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一大早就出门,凌枫也要雷打不动出去搜集情报,源儿一人在客栈,婉娘留给孩子的午饭只有两个生冷的窝头,凌枫便趁机死皮赖脸的留下了一整个没动过的食盒。
一整天,食盒没被动过,直到被伙计清出店门再让刘春发现。
上前打开食盒,全是大补之物。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伙计!”
刘春走进客栈,刚想问话,只见大堂内拢着几张桌子,桌子上白布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形。
“这位爷,店里害了白事,客人都走光了!”
“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伙计瞧见了刘春手里拎着的食盒,忙道:“我家世代在应天府,就是个小伙计,谁都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刘春拦住徒弟,走出店门,说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附近街坊知道的人一定不少,左右去看看!”
刘春没走两步就找到了知情人,两个端着粗瓷大碗,盛着细糠里加了些糙米混合的饭,蹲在墙角胡咧咧的汉子。
“那年轻后生一定是那婆娘的姘头!什么朋友,狗屎!男人和女人还能交朋友?”
“我觉得那后生是去给他姘头报仇了!”
“不可能!那可是朱霸天!”
“你是没瞧见那后生的眼,那双眼带着冰呢!不管死活,那后生肯定会去!”
“我赌十文,他绝对不会去!你看那个小白脸,没了这个,还能去勾下一个,怎么可能拼了命去报仇?”
“朱霸天在哪?”刘春走到二人面前。
“你谁啊?”
刘春取出腰牌,冷漠问道:“识字吗?”
“府衙……”旁边那人识两个字,忙回道:“朱霸天就住崇仁坊,北边有枫树的那家。”
“拿着我的腰牌立刻回衙门调人来增援!”
“师傅你一个人去?”
“那人手段诡异,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也是添乱,快回去喊人!”
没有风雨大作,也没有电闪雷鸣,很普通的傍晚。
地方很好认,街口还有嬉闹的孩童端着木碗一边扒饭一边追逐,到了院墙这边像是有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在镇守,人鸟声俱绝。
院门未关,凌枫直接走了进去,很自然的顺手关门,拴上了木栓。
年景好的时候,这种街头混混多是游手好闲的青皮,要是见了这一幕,早就咋咋呼呼冲上来。
如今年景不好,往常看不上这点进项的江湖客被迫加入竞争,市井泼皮被“江湖好汉”们取代。
凌枫进门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等他转身关门,小喽啰们回头掏兵器,为首的几个自顾自饮着劣酒。
都很安静,直到凌枫开口。
“今天是不是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来过这?”
“你是什么人?”坐在一把不知哪弄来的檀木椅子上,屁股下压着兽皮的五短肥汉抓着粗瓷碗灌了一大口酒。
“我?”凌枫自嘲一笑:“就当我是龟公吧!”
“呵呵,龟公?”肥汉眼中透着冷:“那你是来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