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陛下!陛下龙体要紧啊!”夏芳吓坏了,连忙过来搀起她,口中一连串的召太医,“哎呀我说符公公,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还有你们,赶紧去啊!”
脚步声传旨声,薛绍元的哭声,殿中一时乱作一团。
不多久医正赶来,请脉问安,符柏楠命人带下薛绍元,夏芳挥退众人,殿中才算安宁些许。
夏邑年面容消瘦,肤色泛黄,不时抱腹干呕。
医正熬上补药,御膳房上了药膳,却被以吃不下为由俱数挥退,夏芳劝了两句,无奈退下来,将哭得打嗝的薛绍元又召回殿中。
“符公公,陛下既已下旨,司礼监便拟诏去吧。”他将捡起的奏本名单递还符柏楠,“虽说是大事,可这种时候,咱们做奴才的不好再去皇上面前惹眼啊。”
“……是。”
符柏楠表情隐在影下,躬身接过奏本,退出寝殿掌勺农女之金玉满堂。
接下来事进展得很快,网罗抓捕迅猛如电。
司礼监拟诏,兵马司拿符,东厂鹰爪霎那间散布出去,刚刚入睡的京畿悄无声息张开大口,吞吃了毫无防备的联名官员。
许多人被踹开府门,从温柔乡里拖出来,上枷带铐,打入大牢。
兵马司厂卫星云网布,一边围城一边抓人,双方合作,到了三更初,名单上多数人俱已伏诛。
“还剩几个。”符柏楠勒马。
“回主父,还剩三人。”许世修将勾单递给他。“这个户部主事因去出恭,从后门逃窜,兵马司正在搜寻,剩下两个乃是藩王的幕客,今夜睡在了王府,故而没有抓到。”
符柏楠冷笑一声,抬起头望着朱红的王府大门。
“王爷!”他使上内力,一声王爷绵绵长长,传进府中去。
“臣劝您还是自己出门来,虎符臣已替您保管了,以寥寥家丁抗皇城一万军卒,到时若是臣打门进去,有损皇室颜面!”
余音散去,四周寂静一片。
过了许时,打院墙内咻地射出一排箭矢,狠狠扎在符柏楠马前半丈。
他垂下眼注视着那排箭,再抬眸时,灯下的面孔狰狞若鬼。
“叛王已表态了。”
他一字一句从齿缝间挤出话,“传令,便是跃墙毁门,也给本督杀进去!”
“是!”
东厂诸人撒钩跃墙,兵马司卒众结成人车狠撞大门,没几秒王府中便传来打斗声,一时间府内府外,喊杀震天。
符柏楠的马受惊嘶鸣,他来回控了两次,干脆弃了马。
符柏楠飞跃过门墙,落地挥鞭同人缠斗起来,刀光剑影,十招不到对手便被他扣住颈项。
拉到近处他才发现,对方并非王府家丁,更非幕客,而是布袍下软甲加身的兵卒。
兵。
并非他强拗,夏麟果真暗藏反心。
手指一顿,符柏楠忽然安心地松了口气,对那人笑了出来。
“多谢。”
咔。
指爪狠厉,一掐一扭,那兵便断了气。
许多事或许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