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大爷,我来”一个声音横空插入。
众人扭头去,就见一个着红衣,娇滴滴的小姑娘冲上前。
她走到众人面前,道“用不着他,我来”
一群人先是一惊,随即她大笑“这小娘子哪来的你是谢栩什么人啊,凭什么替他呀”
顾莘莘是冲动而来,原本她是过来送糕点,不曾想遇到谢栩,眼见一群人当众羞他辱他,心下极不舒坦。
虽说她对谢栩气还没消全,在这遇到他,本不打算有什么牵扯,可到纨绔们围攻他,她火气却陡然而起。
顾莘莘向来不惯有矛盾就侮辱攻击对方身世、家庭乃至父母的。难道一个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么稚子何辜,父母再不堪,孩子又何错之有。
再者可能她对谢栩有种复杂而特殊的情谊,她可以跟他磕磕绊绊吵无数次,却见不得别人对他围攻羞辱,因为她知晓他受过的苦。
知他出身艰难,半生舛驳,知他亲友凋零,孤独无依,知他不甘天命,为搏未来付出太多艰辛。
而纨绔们还在起哄,质问她凭什么帮谢栩,她横眉冷对“我跟他是一家人行不行我是他妹”想想两人面容不像,加了一句“表妹我是他表妹也算一家的,怎么不能替他了这种事,压根不需要我哥上,我来就行,难道你们连我一个小女子都怕”
众人被她挤兑,有人受不了激将法,道“这小娘皮好大胆,你要替谢栩上阵,莫说射箭了,我怕你连弓都拿不起”
顾莘莘冷笑,“那我今儿要是射中,你给我表哥磕头认罪”
一群人再度大笑,这小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纤细娇弱,手腕跟甘蔗苗似的,能拉开弓就不错了,中靶心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人群里最得意洋洋的王从励说“行啊,小娘子模样不错,我给你面子,小爷我不要你中红心,你能中耙子就行。”
顾莘莘道“那就记好你这句话”
话落,她拿起一旁摆放的长弓。
为了锻炼学子,那弓实打实是战场上可用的弓,乃实木制成,粗悍沉重,别说女人,力气小点的男人都不好驾驭,所以男人们才敢她的好戏。
顾莘莘刚一取下,手腕一颤,身体险些被压得往下蹲。
男人们哄堂大笑。
一只手伸过来,拦住顾莘莘,是谢栩,他顾莘莘出来,一介弱质女流,却非要给他出头,他低喝“放下,一边去。”
她的情他心领,他不愿她在男人之间被哄笑。
而男人们的哄笑越发放肆,“哎哟咱小侯爷可是心疼小表妹了可惜您这小表妹是自己夸的海口怨不得别人”
“小表妹,你还是哪凉快哪呆去吧。”
面对一圈嘲讽,顾莘莘无半点慌张,反而冲大家甜甜一笑,“好了,刚才开个玩笑,现在正式开始。”
下一刻,先前拿弓发抖的女子,已稳稳握住弓身,张弓、搭箭,手的力度沉稳到恰到好处,瞄箭姿势流畅无比,指尖握捻,弦在一瞬间拉成半月,“咻”一声响,箭矢流星追月般飞出去,“啪”正中红心
男人们集体静默,包括谢栩。
这绝非顾莘莘有意卖弄,过去便提过,做一个武替容易,做一个优秀武替不容易,本身得有多门傍身技巧,搏击、骑马、拉弓射箭。
过去在片场她专门学过弓箭,那会不算专业,只是练着姿势好,拍片子上镜,穿来后为了提高在古代社会生存率,她一得空便会练功,近来认为这具身子太过纤瘦,近身格斗吃亏,便干脆改学远程杀伤手段,于是这阵子除了赚钱大计外,还下了好些功夫学习射箭。
为此她还专门请了个武馆教头,手把手点拨自己。加之她本身有基础,一番苦练下来,效果显著,今儿赶巧就用上了。
瞧一群男人傻在那,顾莘莘对领头的王从励道“请啊公子刚才答应我什么,您别不作数啊。”
答应的是向谢栩磕头认罪。
王从励哪会真应,他呆着顾莘莘,进退两难。
突然有人认出了顾莘莘,“咦,小娘子有点面熟啊,不是那七分甜的女掌柜么”
这话一落,不少去过七分甜的公子们仔细瞅了瞅,有人附和,“呀,还真是”再顾莘莘放在不远处的食盒,更是断定了顾莘莘的身份。
王从励总算找到了借口,“呵,原来你就是那个掌柜的,我告诉你”他指指那食盒,“这些吃喝就是小爷我点的怎么地,你还真想得罪主顾啊”
顾莘莘问“你这话是不兑现承诺了”
王从励冷笑,“笑话你区区一个商贾女算什么,小爷还要听你的那祖上几辈子官岂不是白做了”
一群人跟着起哄“我还说小侯爷的表妹是谁呢,原是个商贾女啧啧,女人嘛,在家里伺候好男人孩子就行了,出来干什么,抛头露面跟水性杨花没有区别”
顾莘莘未恼,只淡淡笑“商贾女怎么了,我凭自己的能力,清清白白,养活自己”
她目光掠过纨绔们,“再瞧瞧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整日吃着家里用着家里的,若是没了父母倚靠,怕是一天养不活自己一个个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