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一片喧哗,顾莘莘正牵着沐沐四处闲逛。
给小家伙买了吃吃喝喝,又买了两个小泥人,总算肯回家。
可一转身,倒是被两个小年轻拦住。
小年轻们喝了酒,一身醉醺醺,到漂亮姑娘就瞅瞅,顾莘莘刚好今晚做了个特殊装扮也不知夜里吃了什么,导致皮肤过敏,面上起了不少红疹子,顾莘莘嫌丑,戴了个薄纱,遮住眼睛以下的面孔。
两个小年轻觉得戴面纱的姑娘些许神秘,那纱巾在风中飘飘荡荡,他们的眼神越发放肆,想纱巾下的面容,其中一个胆大的伸手去掀那薄纱,可惜他们欺负错了人,顾莘莘向来不怕事,恶狠狠道“什么老娘长得丑,面上有疤,谁敢揭老娘的面纱,就得娶老娘回去”
小年轻被这一吼果然缩了手,担心是个丑女,扭头就走。其他热闹围观的小年轻们,亦避之不及地走了。
唯独顾莘莘站在原地,以母夜叉的气势叉腰“哼,敢揭老娘的面纱老娘娶回去拆你们的家”
便是这时,似有一阵风来,顾莘莘只觉脸颊一凉,“嘶”一声轻响,迎面被冷风一吹,等回过神时,脸上纱已经被人摘去了。
顾莘莘面上再无阻隔,着眼前的熟悉脸孔,一愣,“咦,谢栩”
谢栩手高高举起,正握着她的面纱,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顾莘莘了几秒,渐渐收了母老虎的气势,瞪大眼睛道“你怎么回了等等,你做什么呢”干嘛把我的纱摘了姐们在这正吓人呢
谢栩仍是握着面纱,唇角弯起,对她扬起笑意,甚至带着一抹少年的俏皮,这是他极为少有的表情。
他扬扬纱,冲她问“你说呢”
你说的,谁敢摘你的纱,就将你娶回家。
顾莘莘仍是呆在那,原本她戏精上身,上演了一出母夜叉,结果被谢栩半道打断,这会还没反应过来,末了谢栩一笑,竟也不解释,径直拿着那纱,转身走了。
后知后觉的顾莘莘“”
谢栩离开时心情很好,他也算是半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瞧小女子怔愣的模样,面上虽起了几颗小疹子,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可得紧,眨巴着大眼,呆而懵,让人生出些逗弄她的乐趣。
待朝廷的调令下来,他定要用手指掐一掐她粉嘟嘟的脸颊,再刮刮她的小鼻尖。
合着愉快的思绪,谢栩走向回家的小巷,这几天来回奔波也累了,需得好好休息一下。
忽然一声叫喊传来,“大人,叛贼谢栩在那里”
谢栩扭头,本该夜深人静的家门,被一大片火光照亮,上百个火把将夜空染成白昼。
一大列队伍在巷子里侧,为首骑在高头大马的,正是齐丞相与高太尉。
谢栩眸光一瞬凝重,“你们这是”
高太尉喝骂“叛贼,给我拿下”
左右登时冲入好些士兵,团团围住谢栩,谢栩面色不见惊慌,沉稳道“太尉,抓人总得有个名目吧,不知我谢栩所犯何罪”
“还敢狡辩你谋杀王大人,证据确凿”
“王大人”谢栩霍然抬头,眸光似箭,“王大人怎么了”
“少来。”高太尉道“半个时辰之前,有人发现王大人死在廷尉官署,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柄匕首。”
谢栩表情顿住。
这一切当然是高太尉与齐丞相谋划好的,半个时辰前,他们安插在廷尉的特殊内应王从励于深夜闯进王大人房间,抢先在王大人入宫将真相向陛下禀明之前,杀害了自己的亲叔父。而他们则在这里伏击谢栩,欲将脏水扣到谢栩身上。
谢栩强敛住愤怒与悲恸,“荒谬,我视王大人为师为父,我为何要害他”
高太尉冷笑“因为你不仅是廷尉的人,更是他国的细作你通敌叛国,为了重金,被乌孙王庭收买,妄想做我大陈朝的内鬼,被你师父发现,你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可怜王大人,一生为公,待你真心实意,竟这般冤死”
很好,这脏水泼得够狠,高太尉明明自己跟外贼勾结,却将污水泼到旁人头上,贼喊抓贼。
谢栩冷冷反问“两位大人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动的手”
“整个廷尉都见了,王大人死之前有单独喊你去房间,你走后不久,他便遇害了,不是你还是谁”
“我走之后就没有人进房间吗我不相信廷尉没有人见。”
高太尉却是笑“没有,全都指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