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成忧含糊的应下,只说孙医令正在研读苗医的药书听说有所收获,便绝口不再提解毒的事。
祖孙二人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膳食。
晚饭后,嵇成忧从鹤延堂出来,穿过庭院游廊,快到微雪堂时停下。
他停在岔路口,隔着青竹丛凝望白墙,院墙那边就是客院。
先前在祖母房中时,成夙说他对阿蒲蒻没有男女之情不愿与她成亲,他竟然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心中生出一丝可耻的窃喜。
然而,终究是不能够的。
如成夙所说,他们都有自己该做的事该走的路。他这条注定走入死局的路上不该有她。
他移回目光,对眠风说:“叫漱石来见我。”
眠风大喜,以为公子宽宥了漱石,赶忙命人去马厩找人。
回到微雪堂书房,掌灯后的书案上赫然摆着那只装胆瓶的锦盒。嵇成忧握拳,堵住禁不住上扬的嘴唇,最终只淡淡的吩咐眠风“收起来罢”。
漱石过来后,嵇成忧说出微雪堂中几个侍卫的名字,问道:“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官家的人?”
漱石脸色大变,“扑通”一声伏跪到地上。
“罗娘子那日到政事堂找到我,在马车上说了解毒之事,你当即就知会了蔡翁,官家也因此得知我还有一线生机。我一直不归府,罗娘子无法为我解毒,官家便借主战和主和两派之争,免了我的职令我归府,以给罗娘子解毒的时机。”
他说话时,漱石始终不敢抬头不敢言语。
“不过,我也是见到蔡翁,才明白过来。”
漱石这才抬头辩说:“官家令我等做公子的暗卫,我们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无论您是嵇家的郎君,还是别的什么身份,我们效忠的都是公子您这个人,绝无二心!”
嵇成忧点头,将刚刚写好的信笺递给他,道:“给这几位大人送去,告诉他们不必等了,尽快奏请官家立英王为储君。”
他交代的话都写在信里,其实不用跟漱石再说一遍。
这是拿漱石当死士。
漱石立刻明白,郑重的接过去。
嵇成忧盯住他的神情,又取出一枚印章和书信递给他,说:“送完信你不用回来,带那几个人去西南助罗土司收复三苗。切记在暗中施以援手,不要在苗人和罗锡姑面前露面,务必护罗土司及其家人平安。必要时从刺史府调兵,把这枚印章和信件交给黔州刺史,他自会明白。”
漱石的神色越肃穆,颔道:“公子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三苗合一非一朝一夕之功,待年后西南平定下来,若再无能襄助罗土司母女之处,你们可自行离去,毋须再回汴京。”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原来,公子还是会放他们一条生路。漱石动容,朝他叩行礼。
临走前,他犹豫片晌,把阿蒲蒻拒绝借助催情香料解毒的事原原本本的道来。
“属下誓不会辜负公子重托,定会护佑好罗土司和她的亲人族人。”
漱石离开后,嵇成忧陷入长久的沉思。听漱石说完,他一点也不觉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