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江市的雨下的停不下来,像是要把一年到头的雨都下完似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哪怕是白天也根本不见太阳。
李子巷的夜晚更是符合“夜黑风高杀人夜”,不见一丝光。暴雨之中有人家打开了灯,在窗边抱怨的台词又多了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雨,下面都积水过脚背喇,也不知有没有蚂蟥见了鬼的排水系统,买个菜回来便要洗衣服麻烦死了我还不如支持谢小姐把这里拆了”
“叫什么,洗衣服就洗衣服,怎么洗个衣服也这么多抱怨,这种天谁出门不要湿身,也不止李子巷”
争吵的声音伴随着重重关窗户声渐轻。
陆鸾穿着雨衣,手里拎着个箱子,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王井龙,手里拖的行李箱整个轮子都泡在污水里了,脏兮兮的水往合拢的缝隙里涌。
他蹙眉。
两步向前隔着雨衣踢了他屁股一脚“箱子拎起来,没吃饭”
王井龙本来就又冷又累,这几天软妹在家休息,他一个人放了学就蚂蚁搬家似的往返于李子巷和荔枝湾之间累成狗,今天是好不容易说动了陆鸾来帮忙
哦,也不是他说动的。
就是晚上吃过饭,还没到晚自习时间,谢云问了句阿龙的搬家情况,知道进度不大后就望着陆鸾说了句“你也不帮帮人家”,然后今晚陆鸾就跟着来了――
不情不愿的。
吃他的住他的打扰他二人世界,还要他帮忙搬家
有毒啊
雨太大了,出了李子巷两人就躲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陆鸾了眼王井龙那还在往下滴污水的行李箱,抿抿唇“让你把箱子拎起来一会儿地板脏了你自己擦,别带上我。”
这边王井龙被嫌弃了,想了半天,反应过来陆鸾说的是谢云家的地板。
以前下大雨天他去陆鸾家里也就直接去了,他虽然干净,但也没那么讲究啊
想来想去,都是因为那是谢云家。
王井龙就觉得奇怪,想了半天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好叹了口气“陆小爷,你和谢小姐不是谈恋呢么”
陆鸾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子。
王井龙胆儿很肥“我怎么觉得您跟添狗似的小心翼翼呢”
这话说完,就被陆鸾一脚踹暴雨里了。
王井龙背陆小爷一脚踹马路上,连雨衣的帽子都没来得及兜上,被淋了个透心凉,回到谢云家里把来开门的女人吓了一跳。
“不是穿了雨衣,怎么湿成这样”
她一边问,那边原本在客厅写卷子的王檬放了笔给她哥递毛巾,小姑娘的拖鞋踩在地上哒哒的,听着挺欢快。
家里都跟着热闹了起来。
软妹捧着毛巾给她哥,脸上还有点怯怯的――没办法,自从那天她从楼顶一跃而下,她哥就对她没有好脸色,但是她也不敢说些什么,因为她那天从垫子上面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时,远远就见她哥坐在不远处的地上
王井龙跟着陆鸾混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啊,最血腥的,那时候还是小马仔跟着头顶大佬去收债,真的把死赌鬼的小拇指砍下来他都见,这么血腥,他最多眼皮子跳两下。
那天他却被吓到腿软。
明明知道不会,但是晚上无数次做噩梦,梦见软妹被风吹歪了,落在垫子外的棚架上,被李子巷的人自己拉的晾衣绳、天线杆切成几段,拼都拼不回来。
这噩梦做了几天,他就对软妹黑脸几天。
这会儿接过妹妹手里的毛巾随便擦了把脸,一米八几的年轻人站在一米五几的小姑娘面前像座山似的,擦了脸又把毛巾扔回她手里。
陆鸾对与玄关上产生的任何低气压仿佛毫无知觉,他只是抬了抬眼回答了谢云的问题“我把他踹进雨里,他没来得及穿好雨衣。”
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