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玉琢想了想,很没有自尊的模样,妥协地说:“你帮了我很多,如果你想要,我会听话的。”
谈玉琢说完,抿了抿唇,停下一会,好像在思考,却又好像没有,目光没焦距,“就是,你能不能多吃几次药?”
“嗯,以后我给你发消息,你就过来给我睡。”梁颂年说。
谈玉琢点头,想要再喝口粥,却咽不下去,吞了两遍,还是停留在口腔口。
梁颂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谈玉琢小口抿着粥,却没吃进去多少。
片刻后,谈玉琢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一滴眼泪,他抬手抹掉了。
“别吃了。”梁颂年拿走他面前的碗,谈玉琢发不出声音,缩在沙发里,用手捂住眼睛。
梁颂年握住他的手腕拿开,谈玉琢的脸被泪水打湿,他很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事,缓一会就好。”
“玉琢。”梁颂年叫他,谈玉琢没有应。
“还记得吗?”梁颂年问,“你醒来之后,我要和你说一句话。”
谈玉琢抬起些脸,小小“嗯”了一声。
“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心脏
谈玉琢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梁颂年的脸看了好久,连哭都忘记了。
“想说什么?”梁颂年问。
谈玉琢眼上的泪痕被灯光照得亮晶晶的,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嗫嚅着嘴唇说:“我不知道。”
谈玉琢不是逃避,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太累,身上又太不舒服,脸也很热。
他好像回到了中心医院的输液室内,梁颂年坐在他身边,和他说:“我们可以试试。”
谈玉琢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也不是激动,他始终像沉浸在静默上涨的冰水中,情绪湿冷湿冷的。
他一如既往,是个死气沉沉的人。
连暗恋也暗恋得如死水一潭,十几岁的谈玉琢每天晚上睡前的梦是希望明天能够与梁颂年擦肩而过。
但这样的机会是很少的,他徘徊在走廊和操场,隔着很远的距离见梁颂年一面,心里什么都没有想。
梁颂年是他的梦寐以求,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渴望得到过。
梁颂年平和安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给他多少压力,却叫谈玉琢觉得难熬,几乎要坐不住,想立刻跑回房间反锁上门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我不知道……”谈玉琢重复地又说了一遍,他很想说“算了吧”,但曾经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摆在他眼前,原来他也不够洒脱,还是会被蛊惑,“我从没有想过。”
谈玉琢看了会梁颂年,突然不想和他对视,垂下了眼,盯着自己的手指。
“玉琢,”梁颂年轻声说,“抬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