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看之下,他们一点也不像,眼角眉梢、天庭地阁……都没一处相似。
顾云秋定了定心神,低头将眼中情绪掩去。
见他不语,宁王妃笑着在他头上揉了揉,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并贴心地在他身下垫了个软垫。
等顾云秋坐好,宁王妃才招手,让敬立在远处的大夫过来。
大夫上前,先恭敬拱手唤了声“小世子”,才取脉枕要顾云秋将手腕置于其上。
看着老医瓮切脉,顾云秋终于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以及,这是何年何日——
承和八年、四月十一,他学着制了盏孔明灯。
结果那灯升空后便不受控制,被风吹着直坠入了父王的书房里,飞溅的火星又点着案上宣纸,瞬间就将整个书案烧成火红一片。
他被吓坏了,领着几个小厮救火,但他们四处找水都没找着,顾云秋翻箱倒柜,意外在柜子最底层发现了几个沉甸甸的坛子。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是父王珍藏的酒,拍开封泥一看清澈透明就以为是水,没多想就指挥小厮们悉数泼了过去——
嗖地一声火苗不灭反蹿得更高,整个书房都被点燃,最后竟将宁王准备献给太后的一副满绣百子图烧成了焦炭。
宁王盛怒之下将顾云秋关进祠堂,动用家法打了他五下。
其实五下不多,除了第一下较重,往后几板子宁王都收了力道。
但——顾云秋从没挨过打,从祠堂出来后就病倒了,昏迷不醒、连夜高热,缠绵病榻日、险些没了命。
“王妃莫急,依脉象看,小世子已无大碍,只是风邪入体需多静养,我重新理个方子、再吃几贴药休养两日,便可无虞。”
听老大夫这般说,顾云秋更确定了:
他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八岁这年的春四月里。
“那……”宁王妃仍不放心,“缘何会昏迷这么多日?”
老医翁捋捋胡子,“小世子金贵,惊惧被魇,也是常事。”
宁王妃若有所思,点点头,谢过大夫,才让身边嬷嬷拿着赏钱、送了大夫出去。
待人都走后,她才转过身刮刮顾云秋鼻尖,“傻孩子,还在怕你父王?你昏着这几日,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已告假陪你几日了,今晨更亲自排队给你买糕去了。”
“……糕?”
“陶记的,你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