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她父亲研学论道的地方,少有人知,她将父亲藏书移出来后,那处便上了锁,许久不曾来过。
卫翕顺着她指的方向划去,至岸边,他先上岸将船缚住。却见她伸出一只手臂道:“我没力气,扶我一把。”
他只能无奈托住她将她扶出来,靠近的瞬间她便闻到他呼出的气息灼热。
卫翕眸子半沉,手指颤,一上岸便立即将她松开。
院中冷清,树影婆娑,时不时还窜出一只猫来,若是一人行至此处,胆小些额真要被吓出病来。院中引活水有一小潭,周围怪石堆叠,卫翕撩起一把水擦在脸上,热度渐退。
扶光靠着屋檐下的柱子坐下,问他:“你看见我身边侍女茯苓了吗?”
卫翕摇头,“我上楼时只见你一人躺在榻上。”
扶光说:“我身上的衣裙被酒水泼洒,我更衣时便昏了过去,你呢,为何会去那儿?”
卫翕说:“有人引我去,说六郎寻我。”
“看样子他们想将我们捉奸在床。”
卫翕叫她直白话语说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脑子此时也想不了许多,现下他觉得十分难受,对她道:“你到屋里去。我现下不能送你离去,我好像中药了。”
扶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未有迟疑,扶着柱子起身缓缓走进去。
屋里的气味不好闻,她推开窗,便见他坐在池水边,撑着膝盖有些呆滞。
她的身体也在热,她知晓是那香的缘故,不过她从前用过,身体可能有些习惯。虽有些难受,酥麻,但尚能忍受。
她甚至能分出几分心神去想,究竟是谁设的局。
新城公主嫌疑最大,她或许仍不放心她,记恨她。那卫翕呢,她不过添一个妖妇的名声,他却是要被皇帝厌弃的。即便不能动他,却是再难修复君臣间的关系。若被皇帝厌弃猜忌,后患无穷。
她靠着桌案缓缓合上眼,身上的热度让她似泡在温水中,渐渐习惯了。
再睁开眼,屋中已是漆黑一片。她摸索到桌上的火折子点燃,趁着那点光望出去,池水边已没了人。
她心微顿,推门出去——他靠着屋檐下的柱子,衣衫半湿,领口微松,幞头摘了露出潮湿的,垂在一旁的手握着她的簪子,一条血痕缓缓流出。
她一直很信他,若是别的男人,恐怕她现下会怕,可对着此人,她就是没有那些恐惧。
她离他数步远,蹲下身道:“你很难受。”
卫翕抬头,眼中已有些混沌,“你怎么出来了,我没事,你回屋去。”
眼前那只翘头履未动分毫,卫翕疑惑抬眸,面上一阵温凉,是她伸过来的一只手。
“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扶光后来回想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这样做,但是她就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