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武二爷,醉酒打虎震慑阳谷,如果没有武大惨死一事,弄不好他现在就是武团练了。
至于武都监,就要看机会了,虽说都监是武职,但文职也可以兼任,武职兼文职,在北宋中层,那是断然不会有的事。
如今的李鄂,也算是豪强之列,他强就强在是个游方道士,而且是个很有些武力值的道士。
杀人越货而走,才是地方上最害怕他做的事。
而武二爷这类武职,又跟李鄂完全相反,地方上最不怕体制之内的武人,武职见官低三级的。
石六斤这类泼皮,有些时候,就能让都头之类的公差焦头烂额。
这也是有宋一代的一大特色,各地都有泼皮、闲汉,而且成群,数量不少。
泼皮之类,在主客户之中,多数属于客户,主户的五等丁口籍没他们的份儿。
客户,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话,差不多有点农奴的意思,因地主而走、依地主而活,附庸的性质极强。
客户还有三等之分,地客、佃客、浮客。
这三客都跟土地有关,地客是最低等的存在,地位比农奴强点有限,也是泼皮闲汉最多的所在,至于泼皮闲汉为什么多,就要问问地主、吏员、士大夫们了。
泼皮闲汉这玩意儿虽说龌龊,但平靖地方,还是有很大功用的。
杀了可以安稳民心,留着可以治理刁民,可是好用的很。
而且这类货色,地位也是极低的,甚至于可以随意打杀。
主户杀客户,罪减一等,判流刑。
客户杀主户,罪加一等,多半都要判死刑的。
这就是主客之分。
李鄂这类方外的道士,真要是就地打杀了石六斤这样的泼皮无赖。
出自汴京道录司的度牒拿出来,弄不好赔俩钱就能了事。
再比如在二龙山落草的青面兽杨志那倒霉货,他若上手就暴打牛二,也就没有后续的麻烦了。
杀了牛二,转身就走,也没什么麻烦可言。
打杀了人还要主动投案,这就纯属自己想不开了。
按大宋律,即便是牛二主动寻衅,即便杨志是一等主户,轻判也要算流刑的,也就是刺配五百里,或是一千里。
上有朝廷官府,中有保甲主客,下有耆老泼皮,这样的制度之下,做流动人口。
没点官职权势、钱财家资,正常人很难走的出去,走出去了,也很难再回故土。
即便是云游避罪做个浪客流民,没点跋扈手段,也一样混不下去。
混不下去,就要跟二龙山的鲁智深、杨志一般,落草对抗官府。
游方,听着是挺自由的两个字,对比平头百姓也算是自由,但面对整个体系,也一样是束缚重重。
在石桥镇落脚,先去裁缝铺子定了皮裘道服、便装。
李鄂也没闲着,而是操练起了张巧莲的拳脚武艺。
正经无内功、有技法,天生神力就属于变态的大环境下,杀人说难也难,要说简单也真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