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做梦!
随着他的呼喊,顾鸢重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次,顾鸢什么话也没说,一伸手,将他推下了万劫不复之地,
无数尖利烧红的石柱贯穿他的身体,他躺在熔熔岩浆之上,岩浆顺着石柱翻涌,每一次肌肤都似是被炙烤,灼伤着他的五脏六腑,
十恶不赦之人尚凌迟可死,而他,从刺骨冰河到雷霆天罚,再到烈火烹油,缓慢而漫长的时间里,他反反复复不知受了多少遍,他只记得目之所及,有朵血红的花,凋零花开了十遍。
每开一次,花瓣凋零一瓣。
就像催他赴死的丧钟。
当看到只剩一片花瓣时,他竟没了悲伤,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终于要解脱了?!
最后一片花瓣凋零,慕容霄的身体缓缓向空中飘移,离开了烈焰熔浆,离开了雷电劈斩,离开了刺骨冰湖,他飘荡在半空中,一切安然自若,就在他神思清明的一瞬,一支响箭从脚心直射而来,不偏不倚贯穿他的全身,从头顶射出,
撕心之疼顺着箭矢从脚底直冲脑仁,
鲜血从箭头上一点一滴滴下,刺鼻的甜腥,
“啊——!”
在一声掀屋贯空的痛苦嘶鸣中,慕容霄陡然睁大了双目,他视线空洞飘忽,只听见雪雁的声音惊喜地朝外跑去,“醒了,醒了,太子妃殿下醒了。”
“太好了,稳婆呢?快点接生,太子妃殿下肚子里的可是官家的嫡孙,有半分闪失你们都担待不起。”是皇后的声音,她在意的,永远是皇嗣与权力。
躺在床上的慕容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骗子,都是骗子。
在皇家,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靠不住。
稳婆进屋看了眼,才又出去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本就是双胎,双胎难生,又加上是小产,小世子们还没入怀呢!”
皇后当然知道此胎凶险,可她决不能让此胎有事,“快去想办法,如果不能生下小世子,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皇后的咆哮如窗外风声凄厉,仿佛是勾魂的使者在伺机而动。
慕容霄这时才觉,让他意识消沉时死去活来的疼,是生产时的阵痛,而那些银色的虫子,是太医正在施针,
所有人都在围着他忙活,唯独没见顾鸢。
“太子呢!”几乎是咬牙切齿吼道。他在这里疼得死去活来,替她生孩子,她却躲得远远的。
雪雁向他回道,“太子殿下前日昏倒在雪里,现在春晖殿休息,方才李忠过来禀报还没醒。”
又昏倒!
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到底被顾鸢肆无忌惮地糟蹋成了什么模样。
“废物。”他低喝了声。
还没来得及将顾鸢从头至尾咒骂一顿,疼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慕容霄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他拼命地呼吸挣扎,可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呼气都像是从火海中挣扎出来。
他双手摸着腹部,试图稍微缓解一些痛苦。然而,疼痛似乎并不受任何控制,它依旧在他体内肆虐,让他无法逃脱。
他的意识游离在醒与梦之间,他疼得都要死掉了,可稳婆还一个个束着手站在一旁,好似事不关已一般,
“还有多长时间能生下来!你们快点来接生啊——!”
打头的稳婆上前一步行礼,“回太子妃殿下,女子生产就是如此,头胎快则二三日,慢的疼五六日也是有的。小世子还没下来,我们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