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路灯间或落在孟景的长睫上,一跳一跳的,带着破冰的暖意,他点头:“好。”
车继续在安静的路上行驶,沉默一段时间,田歌突然开口:“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嗯。”
没有停顿,他回答得干脆。
“他是我二叔。”
“他触犯法律,应该接受制裁。”他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明白,可……”田歌咬着勺子,吞吞吐吐,“我二叔他是……”因为主系统设置的奇葩死法设定,才会被引诱出心底的私欲恶念。
换言之,田光明会做错,她也有一半责任。若是换成以前的田歌,他至少不会现在引发恶念,绑架意图杀人。
之后就……可能会按捺不住嫉妒,也可能永远克制。
田歌无法说出系统的秘密,只好沉默地低着头,过了几秒,悄悄伸过手,用小拇指勾住孟景的衣角,微微偏身小小声道歉:“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一定遵守法律法规,熟读八荣八耻,谨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别生气了。”
也许是因为她熬夜没睡觉,现在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点儿女孩特有的娇气,软得人心里痒痒的。
孟景手不自觉握紧方向盘,喉结上下滚动:“坐好。”
“啊?哦哦!”田歌马上坐得端正笔直。
“到便利店之前,不许在说话。”
“……”
“嗯?”
“你……”田歌紧紧闭着嘴,用声带发出声音,“不是让我到便利店之前不许再说话吗?”
“……”
“汪汪汪!”
……
另一边。
田光明回到田家已经凌晨三点,弥漫着花香的花园里,他仰着头,静静看着田富民卧室透出的一丝光亮。
那位置是,田富民的书房。
他喉咙霎时有些发烫。
窸窣。
窸窣窸窣。
家居鞋踩在软和的地毯,田光明提着碗仔糕一步一步走到田光明的卧室门前,抬手背揉了揉眼睛,随即轻轻扣门。
“爸。”
屋内一阵压低的慌乱,几分钟后,门打开,田富民头发微翘,打着哈欠,一副高高睡醒的模样:“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以前怎么就没看到呢?
田光明余光看着田富民小拇指沾到的墨水痕迹,默默收回目光,把袋子递过去,笑着眨眨眼:“吃完这个就睡。”
吃?
田富民满头雾水,但还是接过袋子打开,看到里面水润透亮的碗仔糕,他一愣:“详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