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他才和缓了口吻,说:“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不理解,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找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你知道要多少钱吗?”兰珍没好气道。
“那既然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去找他?”
“什么叫钱能解决的问题,你以为你是涡轮巴菲特吗?”
这句话又刺激了他:“你是觉得我不如人家有钱吗?”
“我没有这么说,是你小人之心!”兰珍气得胸脯子一鼓一鼓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对别的女人动心了,所以觉得我也见异思迁!我不要跟你说了,因为你今天非常得不可理喻!我这几天真的很累,明天还要收拾家里,想要早点休息。”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他的视讯。
她并没有气太久,因为连日来的疲倦很快侵袭了她,不到十点,她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看到先勇传来的一条简讯:“如果现在我想让你回台北,你会为了我回来吗?”
又是老生常谈。
她没回,打算先冷他两天,等他倒完时差,大脑正常运作的时候,再和他沟通。
谁知到了午休的时候,也就是台北的凌晨,他又发了一个问号,还附加一句:“珍珍,如果今天你不能给我一个答复,我没有办法去入睡。”
她心软了,叹了一口气,回:“这个问题我们来来回回扯皮了十年,都没有结果。你觉得现在我们一个人不冷静,另外一个人还在工作,两个人都很upset(心情不佳)的情况下,能做出一个理智的决定吗?”
“我只要一个答案,如果我非常想要你回来,你会不会回来?”
“如果回台北,你能保证我可以找到一份和现在的待遇和福利一样好的工作吗?我可能连去五百强当ad(前台,文员)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会嫌我年龄太大。”
“我可以养你。”
她恨不能立刻回:“你那个生意也不过马马虎虎,拿什么养我?”但是这样的话肯定会伤害他的自尊心。而且除非她答应回台湾,否则不论回什么,都将会是一场无休止的扯皮,就像过去的十年一样。
她放下手机,决定冷处理,不回。如果他要失眠,就让他去失眠好了。
下班后,她很幸运地在捷运上找到一个横过来,和车厢平行的座位——这样见周公的时候,可以头仰靠着车厢壁。
她要抓紧一切时间睡觉,因为晚上还要收拾家里,把小蝶房里因为漏水和修地板搬得乱七八糟的家什都归位,再把陈飒的房间收拾一下,毕竟她在那里睡了好几天。第二天,房客们就要搬回来了。
回家后,她用微波炉加热了一袋爆米花,草草吃完,就开始干活,等一切收拾妥当,洗完澡,已经九点多了。
虽然很累,可是看着元气大伤又恢复原位的家,心里是满满的珍惜和感恩。虽然手指和胳膊都还有点余痛,她还是打开客厅装毛线的柜子,打算像从前那样,在房里边看剧边织几针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