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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归途与鞑子相逢淳于死里逃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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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山洼洼以前还是好的,后来风沙太大,现在勉力还能种出些东西,像是那水瓜也不值几个钱,俺们就随便种种。“自前日起,韩丁就没怎么下地干活了,这里一座山连着一座山,还有些地方已经彻底成了荒漠的样子,即便是安化县的小吏也是一年难得来这么一次,韩丁就不得不充当了本地向导的人选。

说起水瓜,淳于不虹又舔了舔干到脱皮的嘴唇。当下的水瓜可不怎么好吃,切开了里面尽是红红白白交杂的样子,看起来颇为不堪,吃到嘴里也就是一泡水,淡而无味。不过在这沙地上种倒也不奢望什么收成了,说白了,就当是房前屋后随意撒的种子。好处无非是,在这里当成个水囊用用还挺好使,这几日出门他们都随身带上几个,再淡而无味,也还保有丝丝瓜果香,比那白水好的多。一想到这里,淳于不虹更干渴了,拂过梢和衣角的是带着烈阳温度的风,四面八方的将人卷入其中,稍一不小心还会有沙土钻进嘴巴里,眼前望着的是斑秃一样的山,偶尔的几块绿色就像绿宝石,珍贵又脆弱,在这里人要是待久了就会有陷进沙漠的错觉,荒芜的可怕。

这两三日淳于不虹他们在韩丁的带领下,算是把韩家庄子附近的方圆二十里地跑了个遍,人人晒的都脱了两层皮,别看范围不大却要不停的上山下山,累人的很。这里看着差,但是实际上已经算是不错的地方了,离韩家庄子不算太远,地方还算平整也挺大的,翻过一处山坳便能看到韩家庄子的那片地。淳于不虹弯下腰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上面薄薄的附着一层砂石,再往下才是泥土的质感,有点儿润,但是肉眼可见的含水量不是很高。

“老丈,这洼子是韩家的地还是荒着的?”

“荒地,荒地,这方圆几里地就俺们韩家庄子算是最大的,其他都是山洼洼里有上几户就不错了。只是这洼子看着没啥用处,大人取来何为啊?”两三天的交往,韩丁看出淳于不虹有点儿身份,不过为人亲切的很,年纪轻轻也很温和有礼,他已经不用说话还要在脑子里转上三圈了。

“老丈,我想把这洼子用起来,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韩家庄子上的佃户一并过来帮我把这块地开出来,种地薯,这事你做不做的了主?”陕北这块儿昼夜温差太大,这块地看着也贫瘠,种苞谷怕是不行,需换个其他地方。不过对地薯却无所谓,耐旱耐寒的特性在此处刚好完美贴合,这片洼子看起来整个十亩地还是可以的。

“做的了主,做的了主。只是大人,这地薯俺们前几年种过,收成不大好捏。您要是图个新鲜,不若就去俺们地里种,那边儿靠近水源还跟俺们的地在一块儿,也方便照料。”地薯这玩意儿,陕西这边儿已经有些地方种了,不过产量不怎么好,也不算正经粮食,种的无非是想着一块儿荒地别给浪费咯。

“哈哈,老丈不用操心。我这地薯已经在甘肃种过一茬,挺不错的,种植的法子也收集了许多,一亩地产个十旦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这里离水源不太远,勉强够用。实不相瞒,我们一行人便是京里户部的官员,这地薯算是新现的耐种的作物,指不定还能替代正经粮食,这片洼子便算做是公家的官田,你帮我种好这片地,三四个月份便能出产量。那时候刚好是收秋税的时候,我再来看这片地。让我满意,我便送你一头大黄牛,两头驴子加一辆车,如何?”说完,他便示意那小吏将背上带着的工具取了下来,既然算做是公地,便需要测量后登记在册。

那韩丁不晓得什么户部,只晓得淳于不虹说自己是个官员。不过后面的奖励一下子就让他眼红了,庄稼人最心疼的就是大黄牛,韩家庄子上也有五十多头牛,不过这些牛可是要应付上千亩地的耕种,春耕秋收的时候都是小心了再小心,深怕牛有丁点儿损失,有的时候看牛累惨了,地里可都是些壮实小伙儿自己背着耙犁呢。而且这里养牛不易,还要分些庄稼给牛吃,养多也是负累。倒是驴子更适合,吃的少吃的杂,力气活也不少干。“大人说的可是真的?一头大黄牛?还有两头驴子?大黄牛俺要公的一岁半那么大的,太小了干不了农活儿,再大了怕是不好(驯)养捏。”

“呵呵,还有一辆车,牛和驴子的事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老丈,我可说了,要收成上我满意才可以。”

韩丁的脸这才垮下来。“大人,勿要欺负俺们庄稼户。那地薯可种不上多少,何等产量大人才满意需给老汉我个准儿才行。”

“老丈别怕,这是去年咱们在甘肃试种的时候记录下来的,当时也就八分地最后收了十一旦,你这里按说更适合种这地薯,我带着些地薯明日我便启程回县衙将东西送来,这两个小哥儿也是户部里熟悉这块儿的人,他们二位便待在这里教你们,直到这季的地薯种植完了出芽了才回去。至于这产量,今年第一季我便不做要求,不过能产多少我心里有数,你便按照小哥儿教的来一步步全做到就成。这地越种越熟,最初的一些地薯应是不够你这么大块地种的,等收了一季便够了,总之你这几年便年年种这地薯,越多越好。这牛和驴子我也不亏你的,只待我回了县衙,便连同地薯种子一并给你送来,当做我的诚意。这几日,你便召集人将这几十亩地先翻翻,你看如何?”地薯的推广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完成的,便先把这洼子当做是试点来做,等到来年一月先看看产量,不过环境不错的情况下,淳于不虹也不怕种不出来种不好,这些百姓只要是当真了伺候地,不怕那地长不出庄稼来。

“哈哈好的,大人您说啥我信啥,没想到老汉儿我种了一辈子地还能被人再教着种地哩。”韩丁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啥也没做先搞到一头大黄牛外加两头驴子,这当官的看着越看越顺眼了。只是当下,韩家庄里三十来户住一起,满打满算百十来个劳力,奶娃娃不算,五六个满地打滚儿的小猴子还能帮下忙,勉强伺候了千亩地。不过实际上,那千亩地真要他们这么点儿人来可搞不来,韩家有一批人在每个庄子上走动,一来是为了保证春耕秋收,二来查看庄稼和地的养护情况。当下新开了几十亩地,到时候肯定人力上便捉襟见肘了,之前不了解淳于不虹他们想干嘛,此刻再看却是要给韩家送些口信,送些人到庄子上来了。

韩丁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淳于不虹也算放下点儿心,此行出来就是要找地方推广地薯和苞谷,现在看起来地薯算是找到了些出路,苞谷还不行。根据云南那边记录的一些数据和观测报告,苞谷娇弱一些,怕寒怕旱对土地的要求也挺高,杆子长成后还要防着虫子以及施肥。当下只有云南那块儿的种植经验,在陕西怕是难推广,至少陕北是不行,只能再往回走走看看有没有机会了。

当夜,韩丁狠狠心宰了四头羊,一些肉汆着做了本地的清水羊汤,两头则直接架在火堆上做了烤全羊。庄户们平日里过的日子就算吃穿不愁也不过是吃饱还行,想吃的多好也难,这次也算沾了淳于不虹的光能年不年节不节的混上点儿荤腥,七八个泥猴子一边吃着难得的美味,一边眼也不错的偷看淳于不虹他们。这里到县城好歹几十里地,不到逢年过节也没人远行,平日里见不到几个陌生人。

淳于不虹他们第二天一大早赶着星辰就走了,临走他留了五两银子在他的卧房里,待人收拾就会现,算是这几日这么多人的伙食钱。

才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就彻底开始威,他们便找了一处石头躲着清凉。刚坐下不一会儿,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来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越靠近马慢慢地慢了下来。来人骑了十二三匹马,有四匹上坐了两个人,看身形都有些彪悍,穿着粗布衣裳,估计是太热了有几个直接袒胸露乳,面部都带着汗巾避免行进间被扬起的尘土呛着。

一看到有这么多壮汉,那户部的小吏和刘铎都有些紧张连忙又往人后退了退,他俩都不会任何防身术,若对方是恶徒,两方对上了他俩铁定吃亏。淳于不虹和身后的七个护卫也很警惕,单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多壮汉引人生疑,就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本就容易引人作恶。果然,那些人只稍一停顿便直直向他们靠近,淳于不虹他们几个在他们眼里,除了有七个看起来有些令人忌惮的气势应该是镖师护卫,剩下三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样儿,而且他们的马还分外漂亮,尤其有一匹全身枣红的身高腿长很是神俊。

“公子们,别害怕,哥儿几个闲来无事出来跑跑山遛遛马呢。小公子你从何而来啊?”一个玄色衣衫的汉子轻踢马腹越众而出,仔细看了看,见刘铎生的白嫩还躲在人后,以为这群护卫都是保护他的,便冲着刘铎开口。

刘铎平日便有些口吃,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此刻更是沉默是金半晌不搭理他。淳于不虹见他们靠的太近也眉头紧蹙,显然对方来者不善,最重要的是,这群人说是跑山遛马,可说话的这人一派北方口音,根本不是本地人。

“哟,小公子你怕什么,哥儿几个可是好人。咱们就是看你这马不错,想借来玩玩儿,你瞧咱们十几个人都不够马骑,着实有些不方便,你看行是不行?”那汉子越说靠的越近,再走几步都要踏上人身了。

“休得无礼,公子的马可不是你们这些宵小能肖想的。不想死的就滚一边儿去。”墨翎军护卫中走出一个方脸汉子,一声怒喝把对方的马惊了一下,那玄衣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再度打马逼近。七位护卫已经从马上抽出了装备,只一瞬间,便形成了两人握盾在外,两人持弩在中间,三人手拿雁翎刀在后的阵型。

对面十几个人一下子都惊了,无论是盾还是弩都不是寻常护卫能够获得的,显然他们碰上了硬茬子,这怕是军队出来的。只有一个人死死盯着那盾牌的样子,那是两个常见的圆盾只是中间显眼的镌刻了一个墨字,随后他眼睛不断在淳于不虹几人的脸上梭巡,最后狠狠看了淳于不虹和刘铎两眼,也不管别人,直接快打马往远处飞奔。

墨翎军七人此刻认定了这些人就算不是山贼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想如此轻松放他们走但也不能不顾淳于不虹的安危和他们硬拼,便想着先下手为强占个先机,运气好对方说不定不敢动手就跑掉了。因为双方之前靠的太近,弓弩瞬间放倒两人,连又是一人摔下马去,一人的马腿受了伤也不顾疼痛直接跑了起来,那人不敢动弹只能死死压低身子,不然这种情形下,被摔下马非死即重伤。只一个照面,便逼得对方跑了两个重伤三人,剩下的都有些惊怒交加却不敢动弹,平常弓弩完还要装箭,刚才对面分明是瞬了两波。

“下马,蹲下。”

剩下几人犹豫片刻,又是一个弓箭射到马前。陈武就是那方脸汉子,这弩可以连射三波,但是射完就要装箭,而对面面对弓弩气势不减显然还想着动手,既然免不了两边人要真刀真枪的拼杀,为了最大限度顾忌淳于不虹的安危,需趁着对面被震慑之际赶紧把人给绑了。淳于不虹手默默摸到袖中短刀的皮套,此刻两边人马都意识到恶斗避免不了了。陈武更是有些焦急,他已经看出对方虽然被一时震慑住,但是眼神却依旧凶狠,好比此刻他要对方下马,他们却无动于衷端坐马上。

又是一箭直奔玄衣汉子面门,他身法了得躲了过去,然后面不改色的将箭从手臂上拔了出来。“我见过最好的弩不过就是三波齐射,现在,射完了,要装箭了吧?还不下马?”随着他一声爆喝,刚才还端坐在马上的人纷纷下马抽刀,还有一个从马屁股后取出了一把弓。

两边人招呼也不打,对方便欺身上前,两个盾手到底防卫弱了些,便也抽出雁翎刀上前拼杀,弩手飞快装箭抽空又是三波。当下便是墨翎军五人对战对方十人也不落下风,盾手一边砍杀一边为自己为队友防护,这是日常训练的时候培养出的默契,两个弩手则是站在场外不远处射箭,毕竟两边人都混在一起,不好随意放箭。淳于不虹则是护卫在弩手身边,对面有个弓手一直稳着,手中的箭就瞄准了两个弩手。

墨翎军人少但训练有素还互为攻防,对面人多就算悍不畏死却难以突破,很快又有三人被砍翻在地,一时间有些胶着起来,陈武心里急,越是这般砍杀越是要战决,不然拼体力怕是会出事,这般想着他便觉得背上一阵烫,只一会儿他便觉得里衣都湿透了,有人趁乱伤了他。场外的淳于不虹显然也看到了,他手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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