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艺术品,和巨大的保险柜被他忽略,他走出门外,磅礴的血腥气让他头脑晕,但曾经的渔场工作经历让他很快适应过来。
远处的黑色大海像是沉默的鲨鱼等待着船只的沉默。
低劣的可视度让张生再也无法看见更远的地方。
“彭!”
“彭彭!”
连绵不绝而巨大的鞭炮声让他眼前一亮。
先前探路时船只上没有鞭炮的货物,那么只能是有人违规携带了手枪,或者是船员的枪支,无论如何都能给他带来保护,至于其它?张生不在乎,大不了一死,但如果能活下来,借着未来者的身份也许能躲在某个角落安安静静的避开“暴雨”活到未来。
张生小心翼翼的借着掩体去向枪响处。
陈佳联和众人又探过了船员休息室和厨房,锅炉房,除了满地的鱼人残肢和鲜血,一无所有。只好前往甲板去,去往船长室寻找紧急联络电话。
“船上的神秘学家是下午来的男人吗?”罗夫特盯着眼前的道路沉声问道。
陈佳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她忽视了罗夫特的失礼说道:“不,先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罗夫特看了一眼陈佳联,继续说道:“那看来,我们还有另一个‘帮手’。”
滴答
滴答
哗啦哗啦
人群躲在屋檐下,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大的暴雨,感到本能的不安。
陈佳联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悲伤。
张生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悲伤。
张生在屋檐下暗骂不止来消除恐惧,他不敢赌自己能免疫一次“暴雨”又次次都能免疫。
他怕死,怕的比任何人都重,他二十几年来不断努力避开了人们说的“这就是那个孤儿”,他不断努力就是想让那些辛苦养育他的老人感到欣慰,不再操劳,就是为了院内的弟弟妹妹们能不为钱财而担忧,为了不在面对想要的东西时移开目光,微笑着说不的孩子,以及半夜吃着廉价止痛药的老人。
他又不这么怕死他想回家。
震动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所有人倒下,船只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红蓝的灯光照亮了船边的礁石和远处的礁石林,船只在下一秒又撞向了下一个礁石,在刹那间倾倒过来。
张生死死的抓住身边的栏杆,伴随着集装箱和鱼人残骸的滑落,他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人群像下饺子一样滚下船只。
陈佳联和罗夫特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张生,陈佳联一手环抱住孩子一手抓住栏杆无助的看向张生,罗夫特转头面朝着大海,沉默的看着无法营救的人们,没人知道大海下还潜藏着多少怪物和危险,只能听到落水人群的呼救和惨叫。
伴随着不知道多久的沉默,船只奇迹般的回正了,但船上只留下了张生、陈佳联、罗夫特三人摔在甲板上。
陈佳联从甲板上爬起,抱着婴儿急匆匆的来到船边,船下的海面只留下猩红。
张生从甲板上站起,相逢的喜悦被眼前的惨状给冲淡,只留下兔死狐悲的难过。
“小心头上!”陌生男人的吼叫让张生回神,他下意识的翻滚离开原地,等他抬起头只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没有皮肤的红色鱼人将陌生男人刺穿胸膛高高举起,接着是男人砸下药剂到红色鱼人头部,然后是红色鱼人狰狞的哀嚎后甩下男人,头向后一仰到低,只是不停抽搐,眼看不再动弹,已然死去。
张生冲到男人身边,将衣服脱下,想堵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却无能为力的看着仍旧不断喷涌鲜血的狰狞的洞口感到迷茫。
陈佳联赶到将婴儿交给张生,自己从口袋中拿出药剂对罗夫特进行急救。
张生看着怀中的婴儿,感到冰冷,人类婴儿弱小的身躯,以及天真无邪的鱼的脸庞都让他大脑一阵晕眩。
罗夫特看着张生迷茫的双眼就感到可笑,他喘着气说:“曾经的我有着幸福的家庭和孩子都死了!留下我还活着不过是神秘学家和那些怪物的需要罢了!”
中年男人就这么死了,死得荒诞而可笑,像是戏剧下的油彩小丑。
“我的父母在我小时候就跟我说,我们应该保护神秘学家,帮助他们,守护他们。”陈佳联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