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想是这么个理儿。
“那我该如何见他?”
王朗问秦舞阳。
“你能背着三爷翻过墙,偷偷的接近周兴么?”
秦舞阳和朱允熥同时吓一跳。
“这怎么行?”
王朗费力的一笑。
“周兴虽然是武官,但回应天府述职多半身边没几个人,要是登门进去,肯定通报的人就知道了三爷身份,这非同寻常,就怕三爷还没出来,宫里都知道了。翻一道墙虽然难,好过尽人皆知。”
秦舞阳和朱允熥各自思索一下,也只有如此。
两人下车,秦舞阳绕周兴临时住的宅子转一圈,墙不甚高,选中可逾之处,回来接着朱允熥,将他背在背上,几下起落越过墙落在宅内,找个隐蔽处躲好,仍是秦舞阳在前探明周兴所在,却是在一间屋内独自饮茶。
“这宅子里没别人,一定就是他了。”
“你去把他引出来,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秦舞阳大为吃惊,还以为既然人已经进来了,直接朱允熥走进周兴所在的屋子去就好。
“三爷不跟他见面的么?”
“先看了,再见。”
秦舞阳不得要领,倒也不违逆,蹑手蹑脚地过去,在一间屋子外面闹出些动静,朱允熥便看见有个中年人由屋内出来,狐疑地东看看西看看,不见有何异常,又纳闷地进屋去。
不待秦舞阳回来,朱允熥已经闭上眼,脑子里默念韩信的名字,想着刚刚见的这位中年人样子。
“来。”
朱允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跟召唤秦舞阳和王朗的时候完全不同,他能明显感觉有一样大物降临到这个世界,带着明显的压迫感,倏忽便消失,又带来说不出的怅然。
那位兵仙,这功夫已然降临这个世界。
朱允熥心跳得厉害,这是全新的感受,当时秦舞阳过来,自己怀着一种莽过去的莽,王朗过来,自己怀着的是遭了的遭,这时候去见韩信,该说什么?
秦舞阳兔子一样跳回他身边,望着朱允熥。
“然后呢?”
“我这就去见他,你帮我看着别有人闯进屋去。”
交待完他起身往刚刚那个中年人进去的屋子去,秦舞阳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戒备。
屋内出椅子倒地,人惊呼,咒骂,瓷器打碎的声音。
两人忙加快脚步,朝着不同方向,朱允熥抢着进屋子,秦舞阳站住外面来人必定经过的廊道,要是没人听见进来就算了,要是有,他要想尽一切法子挡住。
朱允熥独自走进屋内,望着屋内那中年男子坐在水渍满地的狼藉中,满脸惊疑,张口结舌,不由有点儿伤怀。
当世之人谁也不知道韩信是什么样,但眼前这位周兴,虽然已是中年人,仍和年轻人一样筋骨健壮,菱角分明,目中有神。
“淮阴侯?”
“什么?”
“大汉的淮阴侯韩信,我知道是你,你重新活了过来,但这是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人身上,是我让你活过来,你将永远效命于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要守口如瓶,谁也不能对外人说出去。”
此间的主人,才被召唤来的古人,周兴,韩信合而为一的人,望着朱允熥,脸上笑容古怪,身体茫然无措的往后缩。
好似他仍被关在长乐宫钟室里铁笼的幕布下,虽然来人并非持竹枪的女人们,仍然可怕极了。
朱允熥接着说。
“再不会有人嫉妒你,忌恨你,那些人都已经埋进了地下。你一定奇怪极了,为什么同时你又是大明的北平都指挥使,这是我为你找到的安身立命之所,你跟着我,咱们再开创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