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夏漪涟就小跑着跟了出来,只是他一边跑,一边提起裙摆在身前做了个兜,然后自胸口处将抢到的宝贝一件件掏出来丢兜里,脸上红光满面。
臣寻瞧到他那拉扯胸口衣襟的动作全无矜持模样,内里挂在脖子上的绿色肚兜已露了出来,替他脸红耳臊,忙又往角落处一株紫薇花树下钻。
刚躲进去,余光便见夏漪涟也不看路,差点自眼前跑过去了,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扯了进来。
“寻寻!”夏漪涟乍惊乍喜,“你怎么到肃王府上来了?是来看我的么?是不是想我了?”
听听,他一如既往的厚颜。
虽听得脸颊更热烫,但立刻心安了。
先前自己想的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戳痛了他的自尊心,他耿耿于怀她念叨他花了花了五两银子吃了一顿——这些,纯粹就是她女人的多愁善感而已,夏漪涟还是那个无耻之徒。
臣寻拽着夏漪涟的手臂将他一把拖到角落里,冲他狠狠剜了眼,压低声火大道:“你当初不是说进府带孩子,怎么现在却成了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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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的临时的,别急,我并没有骗你。”夏漪涟一叠声浇灭臣寻的怒火,语气中透着掩不住的兴奋解释道:“我知道这种场合下一定会有赏赐,所以便使了点小手段顶替另一个舞姬上了场。果然不出我所料,今日收获颇丰!寻寻你来了正好,把这些细软都带回家去,放我这里很不安全。那些女人太凶残了,我可抢不过她们。”
臣寻无言以对。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她肯定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相信就算再来十个舞姬,只怕仍也抢不过他一人。
说着话,夏漪涟开始摸遍全身,似乎是想要找块手绢之类的物事出来,未果。他揪着裙摆用力撕扯一番,可惜裙子的料子太好,他没能撕下片缕。很快不耐烦,肩膀一斜,挂在右肩上的襦裙就滑脱了一半,露出他半条结实的胳膊和右边肩膀,然后他勾住肩头上的布带用劲儿一拉,带子立时崩断,再拉扯了两下,他贴身穿的绣着粉嫩荷花的绿色肚兜就飞了出来,差点打在臣寻脸上。
这厮!
臣寻慌忙后退一步,红着脸看向别处。
夏漪涟全没注意到臣寻的窘态,他把襦裙胡乱拉上肩头,然后把抢到的所有东西都包在肚兜里,打了死结,最后托在掌心里掂了掂,望她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起码能卖到两三百两银子,寻寻,我们发财了!”
他一脸财迷模样,明明是破落户,却跟从没见过大把银子似的。
臣寻暗暗叹息。
当年去参加他的十九岁生辰宴,那间宴会厅布置得金碧辉煌,脚下铺的是西域提花羊毛毯,坐的是黄梨木,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脂玉浆。他想要灌她的酒,故作生气地将一只斤两重的金杯抛下玉阶,一路滚落,发出沉闷的叮咚响,尔今想来好像只是一场梦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