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妈妈了。
剩下一滩无底洞一样操蛋的命运。
要这命还有何用。
“我妈死了,你知道吗,李同学。”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平静地把刀柄又捅进去一寸。地上的人流了满地的血,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有钱人的这么多血,是不是比穷人更贵,这么多血该有多少钱,不止5万吧。
“5万块钱对你来说很多吗。一双鞋、一件衣服的钱,可是那是我妈两个月的命。”
“既然开始就说了要帮我,怎么不知道有个词叫做送佛送到西呢?你既然送了,那么送到底又能怎样?对你这种人来说,很难吗?”
“给人希望,又收回。戏弄穷人很好玩是吗。”
余光瞟到半跪在地上的这人,垂手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就要朝自己砸来。陈夜偏头一躲,一眼看见角落有个空的啤酒瓶子,抄过来就直接朝李卓曜头上砸去。
“砰”地一声,那个瓶子碎了一地。
李卓曜摇晃着直直朝后倒去,头重重地磕在花带的边缘上。
陈夜捡起刚才那块石头,又继续朝他头上砸去。
忽然一个人冲过来就要把自己拉开。那人的力气极大,陈夜第一反应是找刀,直接握住刀柄把刀拔了出来。
血溅了他一脸。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再动了。
陈夜举着刀对着周楚澜。
“你男朋友快死了,我干的。”
“周楚澜,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出身一样,你他妈的就能事事顺心,全世界都喜欢你,什么都做的比我好。”
“李卓曜不是很有钱吗。连最后的5万块,都不肯借我。我都说了那是我妈的续命钱,这王八蛋他不相信!”
“他活不长了。他活该,他欠了我妈两个月的命。”
“我送你下去陪他。”
陈夜举着刀就刺向周楚澜,酒精的作用令他麻木,又杀的红了眼。但眼前这人跟不要命似的,硬生生用身体去接,被砍中了好几下也无动于衷,只管去抢他手里的刀,甚至赤手用掌心去夺他的刀刃。周楚澜的手上被切开一道长且深的口子,他此刻却失去了任何痛觉,大脑轰鸣一片,从陈夜手里夺下刀,照着他的身体就捅了过去。
“他死了,你这辈子,也完了。”陈夜摇晃着身体倒下去,手里还在拼命地挣扎着,要去从周楚澜的手里夺刀。
周楚澜直接用膝盖跪在他的身体上制住。大脑在这一刻变得一片空白,五感消失,他似乎看不清、也听不清,就连眼睛也难辨世界的颜色——除了红色。
周楚澜的眼中,此刻只有那片血一般的红。
他晕血,从小就是。
从过来看见地上那一滩红色的时候,周楚澜几乎站立不住——那里躺着的甚至是李卓曜。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冷了,恐惧、愤恨……各种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一起,身体却在摇摇欲坠,理智跟情感也几近支离破碎。
陈夜的刀伸过来时,他本能反应就是接,刀割断他的掌心,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痛。脑中一直在回响着极为刺耳的轰鸣,这声音炸得他头痛欲裂——痛觉从胸腔深处开始往外延伸,随着心脏的起搏输送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