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相府里的众人吃过饭聚在一起守岁,因为林相并没有妾室所以家里人口简单,也不讲什么排场,月桦因为身体原因用过饭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月桦进入房间就察觉到房里有人,对守在外面的一众仆从吩咐:“你们也下去吧,今日过年去找家人团聚,不必在我这儿守着。”
众人自是好一顿千恩万谢的退下。
月桦举着手里的灯笼,关上房门往里面走,果然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陛下何时来的?”他似乎并不惊讶,自顾自的坐下来,将桌上的灯拨得更亮了一些,脸上的苍白更明显了几分,面容上难掩的病态。
“我和霁儿一起来的,怕你们拘束便没过去,也没惊动人。”看着月桦难以掩饰的倦容,宣帝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累了吗?”
宣帝有点局促不安,斟酌着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看你宫宴上气色也不是很好,又给你带了一些补品,已经交给你身边的小厮了。”
月桦只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对月桦无关紧要。
宣帝絮絮叨叨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陛下,今日你不该任性离宫,请回吧。”说这话的人冷漠至极。
月桦的院子安静极了,只有远远听到来自前院的爆竹声和笑闹声。
月白小声的和楚霁抱怨:“母亲这两日一直压着我看账本,无趣的很。”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往相夫人那边看去,生怕被现。
“什么账本?”楚霁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他很早之前一直跟着父王开始处理奏折,不过账本这种东西一直由户部的官员在管,他只需要印个章。
月白不满的撇了撇嘴:“就是府里和庄子上的大小支出,还有给下人的月钱。母亲说,我过完年就要准备及笄了,要开始学着管家执掌中馈,以后给你做太子妃。”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和相夫人说,你不必学这些,以后若你为太子妃,你也可以交给身边的管事嬷嬷,然后用你的太子妃金印盖个章就行。”楚霁现在最盼望的就是赶紧娶到月白。
月白正打算告诉他根本不可能,她母亲是不会同意她啥也不会的,当时刚好响起一阵爆竹声。
子时到了,大家恭贺完新年,便各自回住处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相府的门被白云观的小童敲开了,打开门便看见一身道袍的忘尘,拎着一些礼品来拜年。
因为小姐拜入白云观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门房已经被叮嘱好了,白云观的人来就直接请进去。
可月白并不是个早起的性子,加之昨晚守岁根本没有起来,小夫人只好赶紧让杏儿去把她叫醒,说是她师兄来了。
楚霁倒是起得早,已经在院中打了一套拳法,见杏儿匆匆而去,心下疑惑。
“这急急忙忙的是往哪儿去?”
“太子殿下。”杏儿赶紧行了礼,“白云观的忘尘道长来了,夫人让奴婢去叫小姐。”
楚霁心中吃味,不想让那个假惺惺的臭道士和月白接触,便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