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临问:“那你怎么想出来这种招数,洛阳到宁州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少说要花三两月,能瞒得住谁?”
钟衍停顿片刻,烦躁问:“杀不成魏通海,那难道拉拢他?”
韩世临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烂泥糊不上墙的语气说:“太子殿下,有时候你什么都不做,陛下就已经很器重你了。你要是努力想做点什么,可能适得其反。”
越鲤暗暗赞同,魏通海是西南总兵,如今朝中的武官之,山高皇帝远,完全是个手握重兵的土皇帝。他在京中待了这么久,皇帝不让他回去,就是想杀他又找不到理由,正在举棋不定。身为太子,杀他,杀得了吗?拉拢他,且不说成功与否,只说这个讨好的动作,岂不是要活活气死皇帝,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难得见有人能如此直白地让钟衍丢脸,从前越鲤听说过韩世临,对他印象并不好,此刻却翻转过来,在心底为他叫好。
就这么几个闪念之间,越鲤忽然停下翻找的动作,愣愣地定在原地。她脑子里迅出现一个过程,魏通海,钟衍,皇帝……
她心脏狂跳,表面维持着镇定,站起来慢慢想,刚才她气愤难当,想着要跟钟衍拼命,哪怕杀不了他,也要让他不痛快。
可是,杀不掉怎么办,连累公主怎么办?既然都已经有了杀他的勇气,为什么不能再耐心忍一忍,找办法一击将他解决,以绝后患。
钟衍与韩世临对谈许久,等韩世临离开时,一下午都过去了。钟衍回到里间,看到越鲤已经逃走了。
他跟韩世临谈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连惩治越鲤都提不起劲,暂且放过她一晚上。
第二天,钟衍再把越鲤叫过来的时候,满心想着要让她再也不敢擅自逃跑。
他踱过来问越鲤:“昨天我没说你可以走了,你怎么敢走的?”
越鲤低头认错:“太子殿下恕罪。”
钟衍不依不饶说:“要我原谅,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
他手指摩挲越鲤下巴,越鲤好像被毒蛇舔了似的难受,他暗示意味浓厚,等着越鲤来献身。
情势已容不得越鲤再犹豫周旋,她开口直接说最一针见血的:“陛下想杀魏通海。”
钟衍手指停了一下,继而用力掐住她,冷着声音说:“你区区一个侍女……”
越鲤打断他继续说:“我愿为殿下分忧,现在只需要创造出来一个分量足够的罪名,让全天下都认为魏通海必须死就可以。”
钟衍面色晦暗,越鲤设想说:“太子殿下可以拿一份魏通海的奏折过来,我会模仿别人的字迹,写一封他拉拢太子殿下、密谋造反的信。然后派我去邀请魏通海见面,趁他赴宴时抓住告,交给陛下,这等滔天大罪不可饶恕,陛下有理由当场杀了他。”
钟衍一点都没有解决问题的欣喜,反而更加阴沉。这在越鲤预料之中,她补充说:“这个计策不需要十分完美,陛下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况且是由太子殿下你提出来的理由,陛下只会龙心大悦。”
眼看钟衍的巴掌又要落下来,越鲤闭上眼睛受着,这一巴掌用力,声音脆响,脸颊顿时打得红肿,越鲤也不闭嘴,接着说:“我知道,比起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殿下更生气我怎么敢妄议朝政大事。”
她叩了一个头,说:“太子殿下,我不懂朝政,这是雕虫小技罢了,比不得你们平日的深谋远虑。我只是想帮你解决一个麻烦,好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钟衍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联想到最近生的几件事,问道:“你要求明月的封地?”
越鲤仰头望向他,极为诚心说:“公主体弱,向来谦和有礼、敬重太子殿下,求殿下放她一条生路。”
她话音在尽力放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