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世临并没有格外石破天惊的大功劳,他亲爹做了二三十年官才做到丞相,他才入仕几年就到御史大夫。
履历还是次要的,最重要是,当初情况危急,六部残缺破败,越鲤是口头任命,没有走吏部的程序,没有正式文书,吏部也就稀里糊涂,把他记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
到如今整理起来,方学岱把这个问题在朝堂上抛出,问越鲤与朝臣们的意见。
越鲤现这个问题一下子把众臣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不合规矩,大多是看不下去韩世临如此嚣张跋扈,不与他党同的忠直臣子,另一派认为皇帝都亲口任命了,韩大人为朝廷尽心尽力,何必揪住一点危难时期的漏洞不放——大多是与韩家有利益牵扯的臣子。
这件事不难办,越鲤其实从听到的那刻就已经有了决断,但任由大家吵了几天,她听了个够,最后拿定主意,吏部把文书补上就好,韩世临的职位不可动,仍旧是御史大夫,在没有丞相的情况下,是实际上的百官之。
但这两派人分别有哪些,越鲤都记下了,也算一个意外收获,放任他们辩论到最后,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件事没怎么烦扰她,只是朝臣中有不甘心的,认为她太过偏宠或者忌惮韩世临,不免担忧。
韩世临就更不会有愧疚,上朝时他在殿里差点跟几名老臣吵起来,方学岱的孙子与他年龄差不多,但不学无术,很不成器,韩世临出言嘲讽几句,说做官也讲才学资质,像如小方这样的再给八十年他也迈不过御史台的门槛。方学岱脸上无光,又气又羞,还是越鲤及时拦着,不然就要变成韩世临舌战群儒了。
越鲤自是对老臣们一一安抚,宽慰的话说得好听,但说来说去,对韩世临没有任何惩戒。
从韩世临的视角看,他却有不同看法。他相信越鲤如此纵容他,正是因为并不真正忌惮,越鲤心里一定在不动声色谋划着制约他的方法。
这件事告一段落,越鲤不再提。眼看又要到五月十四她的生辰,朝中上下都在筹办相关事宜。去年她在外,只有户部看着把生辰礼物都清点编入国库,今年提前开始准备,礼部已经在排演乐舞节目。
其他事项越鲤都放手给礼部办,唯独要来宴会用的菜单,经她过目修改,从冷盘热菜到点心酒水再到瓜果蜜饯,细细拟出一顿精美宴席。
这些事总体由礼部看着操心,她本人除了试几件衣服,并没有多做什么,仍旧该批折子就批折子,该练剑就练剑,该检查皇子公主的课业,就拎上戒尺去检查。
韩世临照例又给她准备了十几身新衣服,有一身裙摆是仿芍药花的花瓣,做了三十二片,层层叠叠不规则垂下来,材质清透,叠出不同深浅的粉色,是制衣匠们悉心研究芍药花之后设计出来的。
这是越鲤最喜欢的一件,恰逢五月,正适合穿。
韩世临拿来给她试,她转动起来,裙摆扬起,如同红药开放,窈窕妍华。韩世临看她灼灼生华的样子,思忖说:“应该配一套宝石。”闪闪光,更加合衬。
衣服摸起来柔软又清凉,越鲤换下来之后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手感细腻,爱不释手。
天色已晚,他们二人聊天中途,向羽送进来一碗云腿笋片汤,越鲤一贯爱喝汤,这碗端到她手里时,温度正合适,入口不烫,向羽说道:“陛下趁热喝,放一会儿就凉了。”
越鲤嗯一声,继续对韩世临讲述:“那时候我就很喜欢芍药花,放在水瓶中花团锦簇。只是花瓣太容易掉了,放一下午就趁我不注意吐出来一地。”
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