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还在新郑时,就听京中好友在书信里说,快要出国丧期,禁内就跑出来一批内侍,在各地挑选秀女。等到国丧期一除,马上广充宫掖。
乐不思蜀的皇上,肯定再也不愿管着司礼监的事情。
而司礼监的人,说不定受了太子和黄锦暗示,有事没事多向皇上请示,惹得他不厌其烦,最后找着借口,把司礼监移回西苑。
太子跟随先皇多年,嘉靖四十年开始,就跟着先皇处理朝政,司礼监的事,他处理得又好又快。
省了心的皇上当然开心,可以全心全意地在后宫里快活。
高拱头痛,怎么劝皇上?劝他把权柄收回去。
凭借自己曾经是皇上老师的身份?
没用的,自己在外朝,太子可以时常出入禁内,见到皇上。
皇上没耳朵的性格,谁离得近,他就听谁的。太子肯定比自己离皇上近,怎么劝?
高拱悻悻地出了宫,钻进轿子里,回到府上。
门房里早就等候着王遴、韩楫等人,看到高拱回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高公,皇上召见你,一去就是半日,听说还留下用午膳。君臣对饮,高公,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宠啊!”
众人围着高拱,七嘴八舌地说着奉承的话,
高拱强打着精神,拱手与众人周旋着。
此时的他信心满满。
今日隆庆帝对他的态度,说明皇上对他依然尊重和信任,“圣眷”依旧在。
昔日的裕王府侍讲,陈以勤、殷士儋、张居正都能入阁,自己这位侍讲之首,没理由不入阁。
再说了,自己嘉靖四十二年就已经入过阁,这次回来,官复原位,于情于理都该入阁。
只要入了阁,自己振臂一呼,聚集志同道合之士,定能再打出一片天地,从徐阶这个老滑头手里,夺下权柄。届时就可以一展抱负,革新除弊。
济非常之事,建不世之勋!
至于陈以勤、殷士儋和张居正,说实话,高拱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斗志昂扬的高拱拱手道:“老夫已经叫老仆,去醉风楼和惠丰楼定下十桌席面,马上送过来。诸位同僚拳拳之情,老夫铭记在心。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人轰然叫好!
王遴握着高拱的右手腕,高兴地说道“高公,今天伱定十桌席面,少了,少了!许多同僚,翰林院的学士,国子监的教授博士,六部、六科、都察院十二道,闻讯都在往你府上赶来,十桌席面不够,起码要五十桌!”
高拱慨然大笑道:“只要诸位愿意来,高某开一百桌都愿意。”
果真,很快王遴的话就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