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师回来啦。」
秃老亮的吼声撕裂宁静午后的国子监街。吼声中充满激昂,溢满疯狂。
下午两点刚过五秒,三进院就传来激烈沉重的脚步声。
只过了五秒,戈立就冲到我办公室门口,一眼不眨定定看着我!
「立哥。下班了?」
「嗯。」
「进来坐?」
戈立咬着牙平静说:「不坐。还要去天一院。」
我平静点头举起茶杯:「你忙!」
戈立用力点头,用最随意的声音回应了个好,又用最轻描淡写的声音问我:「没事了?」
我抿嘴上翘:「没事了。」
戈立再次点头,又说了声好。
这个好字里,夹着一丝丝的哽咽。
戈立之后,另外一个守库人陈樟抬起手掌冲我斜着重挥,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呸。都是老祖宗安慰人的屁话。」
等到戈立陈樟走后,神出鬼没的秃老亮神奇般闪现,嘴里嘟囔着捡起茶杯清扫茶叶。
「大难不死,那是……必有后难呐。」
我白了又犯毛病的秃老亮一眼,瘫在藤椅上,没力气跟他计较。
秃老亮拾摞完地出门,没多久又复端了一钵还冒着热气的鸡蛋进来,凶神恶煞砸
在桌上。
「海爷这几天没给你送报纸。你是海爷我给你的补偿。考勤我就不打自个的了。」
嘴里说着,秃老亮又砸出一瓶黄得发黑的跌打酒,嘴里曼声说:「正儿八经的虎骨酒。这是海爷我赏你的。」
装模作样说了一番,秃老亮背着手走了人:「搞完快点滚回去洗澡祛晦气。」
「草包今儿不在,老子没人管。溜号也没人管咯。」
秃老亮虽然明确告知我溜号,但我还是坐到五点半才下班。
不是我不想溜号,是我的身体还没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