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叹了声气,无可奈何的说着:“这孩子自小就倔,他不愿意的事谁都说不动他,我说的话他更不爱听,从来也没求过我什么。只不过……这回他竟开口求我,你说我还怎么拒绝,只好卖个老脸过来求个情。”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着:“阿尧想成亲,我这做长辈的自然也想成全他,可他偏偏看上个宫女,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门不当户不对,做个小妾都勉强,他还非得娶做正妻。老哥啊,这门婚事你真能答应?”
“罢了,这小子难得开窍,能成家也是好的,那姑娘我见过,没家世反倒也干净。阿尧的性子本就不好,哪个大家闺秀谁受得了他那德性,他想娶便娶吧,能过日子就成。若是不依着他,只怕他真学老二耍一辈子光棍。”
“啧,阿孝打小就不靠谱,你儿子都让他给带坏了。”
成国公摇着头,“还不是让你给惯的。”
皇帝反驳道:“你自己生的大孝子还赖我不是?”
殿内隐隐传出几声争论,门口的守卫略感不安,一个乃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一个是德高望重的成国公,这两人要是吵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殿门开启,一道圣旨从殿内传至翊坤宫,后宫上下人尽皆知。
皇帝亲自赐婚,成国公家的孽子与李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喜结良缘,三日后大婚。
陈宛七捧着热乎的圣旨,整个人还是懵的,不曾料到这般变化竟来得这样快。
这两日翊坤宫有些吵闹,各宫的宫女皆是有些好奇,寻着各种由头跑来翊坤宫,就是想看看那小宫女究竟是何人物,竟能攀上成国公家的高枝。
陈宛七没少听到闲言闲语,在这宫里比她强的人比比皆是,不少宫女熬了半辈子也没能寻个好归处。在旁人看来,这般好事怎么也轮不上她,不到半日就开始传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些话她倒没当回事,这会儿没什么实感,继尧也没个人影,按照李贵妃的话来说,大抵意思是成亲前不能见面。
李贵妃亲自教导她大婚之礼,还给她准备了嫁妆,沈尚衣连夜赶出嫁衣,凤冠霞帔一样不少,从宫里嫁出去的女子虽是比不上千金小姐,但也算得上风光。
陈宛七一知半解的配合着,这几日李贵妃不让她干活,闲来无事就自己做些针线活,弹指挥间,三日一晃而过。
住在宫里的最后一夜,陈宛七睡得很浅,仿佛回到头一夜来到翊坤宫那般。那时只身入宫也是如此紧张,如今一眨眼真要出宫了,越是近在咫尺越感到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月色尚未落尽,回忆藏于梦中,一道道画面交叠重塑,悲喜交集,最终定格在那昏天暗地的初晨,他们牵着手,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握紧彼此的手,又一同抬起头来,撞见那道黎明的曙光。
陈宛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心贴着一道掌心交扣在枕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轻轻抽手,触上眼前的面容,摸到真实的触感,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呢喃着:“你这家伙……”
继尧缓缓睁开眼眸,平静的注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你们这的规矩不是说成亲前不能见面。”陈宛七说着又吐槽一声,“不过你也不是讲规矩的人。”
继尧不管不顾的将她抱在怀里,眼里还带着点怨气,“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竟然还说梦话。”
“我说什么梦话?”
“你喊啊,相公,我的好相公,我可想死你了。”
“放屁。”
继尧贴得紧,听见她窜动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阿七,你也是想着我吧?”
“哼。”陈宛七软软的吭了一声,“你不是说还得缓一阵吗?皇上怎么又突然赐婚了?我都没搞清楚状况,你还没个人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因为我不要脸啊,我缠着大哥,求了老头,赖着皇上,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