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束发扫过,衣带当风,枯高若骨,晨光中竟有些君子脉脉的错觉。
“馄饨吧。”
只是一开口,声音仍旧阴柔着不男不女,压低了抬高了都是那样。
“嗯?不该叫云吞么。”
“谁同你讲的。”
“我小妹。”
“嗤,总归不是师父了。”
两人温和地争执着,慢慢走回营地。
清晨拔营起寨,大军又行了两日,在近蜀的一处县城外落脚。
还未到近处,众人便远见五里亭上到银司法曹,下到县丞管事,从朱到绿站了一排文官。
符柏楠看见了,白隐砚自然也看见了。
马车缓缓停下后,她隐在车中没有跟他一同出去。
脚步声远。
脚步声回。
符柏楠掀开车帘,探身伸手,白隐砚温柔地握住它。
“今夜可以入城歇脚。”
“?”
“城大,兵马司和县里把驿馆客栈都腾出来,能容下众军。”
白隐砚翻身上马,和他并行道:“你在哪睡?”
符柏楠道:“客栈罢。”
白隐砚点点头,不再多语。
众人入了城,果如符柏楠所说,阉军十有九分下榻客栈,可有一事与他所想有些出入。
“什么叫只有一间上房。”
“……”
许世修符九一众厂卫站在房门前,围着两人不敢作声。
符柏楠咬牙切齿又问了一遍。
片刻,十三壮着胆子道:“王将军知道您老和主母的事儿,就……就只订了一间,现下别的也都让人住满了……您……”话到最后越说越小声,眼神飘向白隐砚。
白隐砚似乎被楼下用膳的食客吸引了,看着那顶屎黄色的布帽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