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段绯月依旧淡笑着接过来,扫看一眼,依旧递还给他,道:“大豆在燕都的市价比在杭至少每斤高出七分,你却还是按在杭州的本价开给我,这样一来,我段氏的运行岂不是要给你做白起志买?”
简单的拒掉两个契约,段绯月扶我起身打算离开。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没想到自己头昏的比想像要历害,刚一站起来就要倒下去,幸好段绯月及时扶住我的腰。
“锦玉公子,你别走呀,条件可以再谈。”见段绯月要走,两人立马急了。
酉刘福迅速的从袖里取出另一份契约递到段绯月面前,道:“这份公子看成不成。”
段绯月也没接过,扫看一眼纸张,嘴角微露笑意,孙英也赶紧绕过桌子上前,道:“公子若是觉得大豆的价格太低,您开个价。”
“在原来的价上再涨五分。”段绯月说的异常利落。
孙英脸色一沉,刚要张嘴说什么,段绯月已经扶我转身,那孙英咬了咬牙,眼看我们要出门,终是狠着心,道:“好,就依公子的价。”
“你们明日将契约送到段府,自会有人办理相关帐目事宜。”段绯月拦腰将我抱起出门,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我……我能……我能走……”头脑中还是有些清醒,感觉到旁边异样的眼光看来,我不自然的挣扎着想要下来。
“听话,我带你走。”段绯月温笑着说一句,径直越过所有异样的目光出门将我放在马车上让我依着他的肩膀,示意车夫回府。
“谢……谢谢。”我眯着眼仰头看段绯月。
段绯月低头看我,眉头微戚,“你酒量不佳,却还逞强,若是今日你独自出面,岂不是要吃亏?那两人都是久经商场的,就是想着先将我们灌醉,再乘我们醉酒之时签下那些契约。”
我吃吃一笑,动了动身子,道:“你怕我陪了你的买卖?”
段绯月摇了摇头道:“买卖事小,你独身一人若是出了些意外,那可是多少银子也换不回的。”
“嘿嘿……我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意外,难不成还醉倒街头?”我支着身子离开他的肩,酒气上头,感觉脸上火热一片,就挑起帘子靠着窗户的地方吹吹夜风。
段绯月见莫沧清眯着眼望向车窗外,酒醉之后绯红的脸在外面街道上的夜色灯火之下犹为鲜亮,一种慵懒散慢的风情不显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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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见过不少美貌女子,但这样的风情还是止不住让段绯月有些收不回眼神,险些忍不住就抬手取下她搀着男子发颉的绯玉钗子,揭穿她的小把戏,但是几经犹豫终是没有动手。
“看……有烟花……”徙然升空的烟花让我眼前一亮,我急呼着伸手指过去,紧接着就是数片烟花升起。
“你喜欢”段绯月问我。
我连连扭头点点,“很漂亮的。”
“今日是锦城内定的灯节,我带你下去瞧瞧。”言语之际,段绯月掀帘下车,探手也将我半扶半抱的接下马车,我也才看清我们所在一处桥下,桥下便是烟波河,河两岸男女老少多有手执花灯者四下走动,几处杂耍艺人引来阵阵叫好。
段绯月扶我下车,又怕旁边人多挤到我,就吩咐车夫在此等候,带着我朝桥上人少之处去,“眼下外城战事吃紧,城中的灯节过的简陋了些,不过却也还是热闹非凡。”
“打仗是回事儿,日子还是要过,节自然也是要过的。”我笑着应话,目光四下的看着,隐隐听到有糖炒粟子的香味,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你喜欢?”段绯月发现我的小动作。
“我以前在花……我以前吃过。”我险些随口说出在花都时吃过,话到嘴边心里才徙然一颤。
“你且在此等等。”段绯月淡雅一笑,转身朝那老贩子走去。
夜风生寒,一阵吹过,原来迷迷乎乎的酒醒了七八分,我站在桥上看河两岸热闹的人群,河面上船舫来回,时不时的烟花升起爆开,一个恍乎似是回到了花都的元宵之夜,止不住抬手摸住腕上的红豆饰链,仿佛当初赵祯略带羁狂的脸还在眼前,说着不许取下来,可却已经物是人非……
“沧清……”段绯月出声唤我。
“赵祯……”我转身叫出,但在看清眼前的脸时又迅速惊觉,这非在花都城,更非当初的元宵之夜。
段绯月眉目微蹙,将一包粟子递与我,“我吓着你了。”
“呵呵……没有,是我自己走神儿了。”我低头接过粟子,里却是五味杂陈。
略有一刻的相对无言,段绯月最终牵我朝马车走去,“夜风凉,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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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21弦惊三更夜微凉
八月中,我以从段绯月那里得来的万金为资,在锦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开立了头一家专营药酒的商铺,开业那日邀请了锦城所有有名有头的商行老板,并命人印制了一万份宣传单让人依依送到各地大小药馆,又印制了数万份介绍药酒的小册子送到各沿近各地较有财势的府院上。再加上接连三日的沿着锦城所有大街进行游行式广告宣传,极尽所有声势让药酒成为一种新型产品高调进入人们的视野。
当然,这过程中没少用段氏商行的名头,起初也没人在意只当是年少轻狂之举,但当莫沧清的莫氏药洒行成为这半个月最多从商人口中说出的时候,我的药酒行以一种惊人的客流量展现在锦城的街上,沧清公子迅速成为锦城惟一一个可同锦玉公子相提并论的少年公子,人传‘俊秀非凡,玲珑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