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爷爷无关!听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觉得今晚宫中可能要出事!”
臣寻悚然一惊,“会出什么事?”
夏漪涟可是在宫中啊。
“说来话长,我只拣要紧的讲——昨日你说皇后寿诞,今天你可能会在宫中待到很晚。我今日无事,便想着你若真的很晚家去,你一个女子夜晚行路不大安全,便在西华门外等你。结果给我发现不少离宫回去的王公大臣,好多在半道上都给请去了首辅府上。不,确切的说,他们是被软硬兼施,强行拉去了王振府里,人数有二三十人之多。这么多人被软禁于内阁首辅的府上,还是五军都督亲率人马干的事,我不信王振不是想要干一件大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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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提着一盏气死风灯,一路磨磨蹭蹭还是回到了钟粹宫。看宫门口无人站岗执勤,宫门也没锁,左右挑起的宫灯也没点着,顿时气得不行。
“惯坏偷奸耍滑的狗东西,门儿也不知道守着。赶明儿就告诉凤主子,看不打烂你们的屁股!”
她和夏漪涟自太极殿出来时就打发了钟粹宫当差的那个两小黄门先回宫一步,这会儿二人不在宫门口守着,必然是见主子迟迟未回宫,熬不住了,就找了个地儿睡觉去了。或是溜去其他宫殿玩儿去了——今晚交泰殿和太极殿那边都热闹,有戏看,尚膳监、御酒房等几处多半也要搞个通宵,有的是玩儿处。
加之今晚各宫各殿的人一大半都被内务府借去了交泰殿和太极殿听差,人多眼杂,偷个懒,管事的也不易发现。就是发现了,这会儿肯定都累得自己也想找个地方困觉,又见不是自己手下的人,也懒得管。
目今钟粹宫中只有提前回来的阿璩和照顾他的小太监睡在后院里,大门无人看守,这要是有人趁此偷摸进去偷了东西,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一回我要亲自动手,准打得你们哭爹找娘,好叫你们永远都记着!”
红线嘴里骂着步上台阶,正要推门,未料到右手门儿的须弥座下突然有团黑乎乎的影子立了起来,咋一看像是个高大的男人模样,红线登时吓得丢了灯,本能地就要尖声呼叫出来,那团影子迅速扑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抱住她将她拖到了须弥座上的石柱后面。
红线拼命挣扎,那人在耳旁快速道:“是我!姑奶奶,快别乱动了,动静大了小心招了人来!”
是夏富贵。
红线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太过慌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是他的气息。
富贵方才放开了她,嘴里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腿都蹲麻了。”
红线弯腰去将灯捡起来,可惜火已经熄了,便对富贵不满道:“怪我咯?谁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还吓了我一跳!”
富贵道:“不是你之前到交泰殿两回,急着找我么?我都看见了,肯定会找机会来寻你啊。我在宫里又不像你这么自由,又没郡主照应我。你不知道我为了来找你,都告假三四回了我。我说拉稀,频频跑茅厕,我们头儿把我骂惨了,我屁股上还挨他踹了一脚,我容易吗我!”
“嗐,不说这个了。说罢,你到底啥事找我?”
问罢又有点不确定,眯眼看着红线:“我那会儿看见你瞅了我好几眼,是有事情急着找我吧?”
红线忧愁着一张俏脸,道:“我很担心郡主,他被皇后留在坤宁宫歇宿,我好担心他。富贵,你说怎么办?”
富贵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哈,就为这事儿啊?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叫你跑交泰殿来找我了两回。”
“那事儿都翻篇了。再说我去交泰殿主要又不是要找你,我就是顺便看你两眼而已。”
“哦,可这件事情也没啥呀。你问我怎么办?嘿,凉拌呗!”
红线气得打他,“你也学郡主说话?我可真快急死了,你还来跟我学郡主说话!”
“急啥呀?皇后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主子的身份,更知道他是个男人。”富贵直往后躲,十分不解:“一个男人留在女人的房间里睡觉,你觉得吃亏的会是谁,你干着急个啥呀?”
红线住了手,秀眉打结,“可是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当时咱们郡主一句话都没说。”
富贵嘻嘻地笑,凑过来,“没说话就是表示默许的意思呗,他不讲话肯定是不好意思讲嘛。难道他想跟皇后睡觉这种事还要明着给你说么?我跟你讲啊,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保密,可千万不能在房大人面前透露出半个字,不然的话,郡主铁定会撕烂我们的嘴!”
红线一瞪眼,“都啥时候了你认真点好不好!”
“我很认真呀,而且我还很严肃地提醒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不是,情况不对劲儿,当时郡主在殿内,我被皇后赶出来了,我在殿外,房门是关着的。皇后说主子要留宿,我根本就没有看见郡主的人。我还出声暗示了郡主的,可他一个字也未讲。”
“啊?”富贵方才认真起来,一脸深沉,笼着眉头。
红线便又细说道:“我们当时去坤宁宫,正是因为郡主担心皇后要对付房大人,他是去跟皇后谈判的,所以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群主会有可能跟皇后她发生点什么吗?他会做对不起房大人的事情吗”
富贵一拍脑门儿:“对呀!那咱们得赶紧去看看主子是不是安好。”说着拔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