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思淼二人顿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不少人认为他俩的行为有损读书人的斯文,脸色不好看。两人尴尬地杵在垓心,亦觉得冤屈极了:“之前你们一个个不都嚷着要斩关而入的吗?怎么现在反又来怪起我们莽撞了?!”
韩广将挑事的蒋文昭深深看了眼,移开视线,冷冷道:“君王一怒,流血千里。诸位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动听的话谁不会说?哼,若是皇上问罪,你们是贬官流徙,本人却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担这干系,搞不好牵连妻儿老小,株连九族呀。”
众人缄默不语了。
场面胶着起来。
臣寻不担心皇帝不担心其他人,她只担心夏漪涟。
看事态被蒋文昭这么一挑衅,不止内部发生了分歧,韩广那边就差剑拔弩张了。
但是,臣寻也看出了韩广将手下调教得很,队伍不仅十分精神,且训练有素。能带出这样队伍的人,本身志存高远,桀骜不驯,是轻易不肯趋炎附势的。缺点估计就是好色了些,背不住妾室软磨硬泡才走了后。但在朝中遍地都是王党的情况,他却找上自己,而未走王振的门路,必然跟王党不两立。那么,此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定定神,臣寻扬声道:“好,韩千户,我便说与你一人知道。”
臣寻上前,拢手对着韩广一阵耳语,随后退开。
“真有其事?!”韩广一脸愕然。
“韩千户何不去亲自证实一下?”
韩广眉峰攒聚,怀疑地将臣寻看了又看,侧首招来两个小旗,低语片刻,瞪眼道:“都给老子放机灵点,碰到人问起,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两人嬉皮笑脸,“知道,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头儿操心?您放心好勒。”
韩广挥手赶人,“那就快去快回!”
二人答应了声,转身入宫,分往东华门和神武门飞奔而去。
韩广转向诸人,望北一拱手,“韩某吃皇粮,承皇恩,保护皇上本就是分内之事,自然要亲自去看了个究竟。不过,需得麻烦房大人与我走一遭!”
“好说,房某原为韩兄效劳。”
“哈哈哈哈……”韩广不意初次接触,这位文弱的吏部尚书竟是这么上道,不由得敞怀大笑。
其余人等正面面相觑,不知吏部尚书同这个叫韩广的侍卫刚才说了什么,竟叫他态度逆转,听韩广陡然大喝一声:“来人呐,立刻将礼部尚书给本千户拿下!”
立时就拥过来四个小卒,三两下便将臣寻捆做了粽子。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抢上去想救人。
“韩广,你想干什么?”
“岂有此理!房大人乃正二品堂上官,你敢以下犯上?”
臣寻惊忙安抚众人,“诸位稍安勿躁,此乃权宜,我跟韩千户入宫一趟,诸位在此稍待。”
韩广吩咐手下将宫门紧闭,一只苍蝇也不可放进去,随即便押着臣寻入了西华门,径直朝隆宗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