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露一双眼睛在被外,目送他精瘦又干练的背影,即使生病、即使对她表现的从来只有和蔼,但纪荷知道,鸿升所有人都怕他。
不是乔开宇二叔之流靠血腥气堆出来的威势,与生俱来的智谋与润物细无声的处事手法,令他积威甚重。
纪荷叹一口气,带着不安的情绪入睡了。
这一夜特别漫长。
上半夜在大雨磅礴中全城寻人,下半夜在全幕窗结构的现代化医院大楼中,暗流涌动。
乔景良一行人刚出科室大厅,在空阔走廊,不期然瞟到一抹人影。
对方显然换了衣服。
除了头发湿润,全身上下干净清爽。
乔景良一挑眉,饶有兴致握住手杖,停下脚步。
其他几位,加随行的保镖,一共十五人,声势浩大。
“你很有勇气,江队。”乔景良笑,走廊灯光开得不甚明亮,只在四处的拐角上亮着昏黄的光。
深夜,这光给人温暖安静的气氛,于是这场对峙显得没太剑拔弩张。
除了那些保镖,各个绷起肌肉,有的甚至掏出家伙。
其他人,包括被点名的男人,毫无波动。
年轻男人有着健硕修长的体魄,只背影就英气难挡,闻声转回眸,一张暖光下出众的侧颜不动声色闪过,将烟蒂在花盆里碾碎,方平静面对众人。
他一侧剑眉轻扬,声音漫不经心,“我好像说过,我已经辞职。”
“是开除。”乔景良笑纠正。
“一样。”江倾睨着对方,“我来她。”
“怎么不进去”
“你们在,不方便。”
乔景良身边站着的矮个男人倏地大为光火,“江先生,我们已经明确告知,小荷是我们乔家人,即使你救过她,又将毛二亲自送到澜园给我大哥,但不能抹去是你一开始的鲁莽,绑走她,才造成她这一次的有惊无险。我们乔家,不会感激你,别在这里摆什么威风了。”
说完又另有一位附和。
因为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凶手带到澜园,还大家伙处理了老二才善罢甘休全身而退离去。
绝对是示威。
那人说,“这次我们内部出了问题,已经妥善解决,不准在小荷面前说三道四,也劝你现在就离开以后不准靠近她,否则,不管你爸是谁,你在明州都待不下去。”
江倾讽笑一声,“怎么证明她是乔家人”
不可思议似的叹息,“我认识她时,和她朝夕相处,为她差点丧过命,也没敢说她是我的人。你们何德何能”
他的身份不好处理。
江昀震的独子。
虽然四五年没来往,但总归是亲儿子。
说起来都算他的长辈。
这回救纪荷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众人还真不好下手。
于是目光全部乔景良,反正老大在,什么事都搞得定。
只见乔景良盯着面前年轻人了半晌,在对方示威式的挑衅中,轻微一拉唇角。
他话不多,但绝对权威和有分量。
“先还掉你父亲当年欠下的债,再谈跟我平起平坐的事。”
其他人一惊。
江昀震欠什么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