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发烧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腻腻的,回到家就想洗澡。
但他一天没吃什么饭,生病后肌肉无力,要是独自洗澡,可能会重蹈覆辙。
他勾住沈明登脖子,很自然地说“你帮我洗澡。”
反正已经洗过那么多次了,在他眼里,帮忙洗澡跟喂饭喂水一样寻常。
沈明登“”
“为什么”他问。
虞秋指挥他来到衣柜前,拿了浴巾,抱在怀里,声音哑哑道“我使不上力。”
他困得打了个哈欠,在沈明登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你要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洗。”
沈明登暗叹,活了这么多年,竟成了一个工具人,他当然愿意帮忙,只是虞秋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到底有些堵闷。
先前在医院,也是担心虞秋说出“不愿意”,才不得不用拙劣的借口掩盖。
他抱人进了浴室。
虞秋坐进浴缸,径直脱掉上衣,吊顶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莹白而耀目。
他抬头望着沈明登,“裤子不好脱,帮个忙。”
沈明登“”
他卷起袖子,认命地弯下腰。
浴室里渐渐雾气朦胧,蒸得人发闷发热,虞秋享受又惬意,沈明登倒像是淋了一场雨,汗水从颊边滚落。
“很热么”虞秋诧异问。
发烧后喉咙微哑,声音在浴室回荡,像无数个小钩子在人心间抓挠。
沈明登替他擦干身上的水,大浴巾裹住,沉默着将人抱起,小心放到床上,塞进被窝里,面容绷得有些紧。
“衣服自己穿。”
虞秋以为他不耐烦,垂眸往后一躺,用被子蒙住半张脸,闷闷道“我裸睡。”
“”
沈明登刚要转身离开,虞秋突然又撑着坐起来,伸手去够床边的轮椅。
“做什么”
虞秋没理他,继续吭哧吭哧挪动身体。
沈明登在r国听说他出事,一路赶回国,心中焦急,到躺在病床上输液的虞秋,硬生生压下暗火,此时已然有些压不住,沉声道
“我问你要做什么”
虞秋抬头瞥他一眼,“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沈明登大步上前,一下擒住他的手腕,凌厉的凤目蕴着怒意,“虞秋,你现在说不用我管是不是晚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管了”虞秋心里也有些堵,“你帮我难道不是因为向姨”
当然,这话过于矫情了。
不管怎么说,沈明登对他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他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就是有些难受。
在沈明登眼里,他只是别人交待的任务,一个累赘,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