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庆侯为何要给自己女儿取如此小名?这也太惆怅了,不像是给爱女起的。”张骁不解。
李鹤霖摩挲着玉佩,这枚玉佩的边缘雕刻着云纹,正面雕着一头梅花鹿驻足于林间,高昂着头,似乎想咬最顶端的树叶,而背后中心刻着一个小篆体的‘袅’字,周围被芷草水兰环绕。
与梦中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这屈原的《湘夫人》里有一句:‘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他是在怀念他的儿子。”李鹤霖将玉佩收起,说道,“走,去接虞庆侯他们。”
另一头,带着‘鹤’字的黄色马车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将军府角门。
章引玉下车敲开角门,张妈妈打开门,快将人迎进来,然后上车扶着章麓进门。车夫走过来,露出手中腰牌,恭敬道:“墨云骑萧雷,奉命送三位姑娘回府,烦请妈妈指路。”
“马棚在前院西南角的倒坐房西苑,老奴在此谢三皇子救命之恩!”张妈妈千恩万谢,欲要跪下却被萧雷以小臂稳稳拖住了自己的胳膊,无法跪下。
他低声道:“妈妈无需多礼,快去照顾你家姑娘吧。”
“是是。”张妈妈招呼自己的儿子上前:“去给萧官爷带路,拴好马记得泡茶。”
将军府的东南角门平日是不开的,只在苏姨娘携女儿回府时开过一次。一是因为章弋不在家,没有客人登门拜访,自然没有随行仆役需要从东南角门进;二是府上唯一的主子章引玉常年住在傅府不回,除了日常采买的丫头婆子之外,也无人出入府邸,便一直只开着离后院最近的西北角门。
因着不开东南角门,东南角的三排抱厦一直空闲着,院子也只是每月初一来打扫一次,平日都上着锁。
三人悄无声息的从东南角门进入东外院,一路都静悄悄的,显然张妈妈是避着人来接她们的。只不过,走着走着,路过一排抱厦房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章麓步伐一顿,蹙眉朝左侧的抱厦房看去。
章引玉也颇为奇怪,这院子荒了十年了,一直没人住,总不能闹鬼吧?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拉住黄媛媛,一同偷偷靠近圈着抱厦房的院子,悄悄往里看去。
隐隐约约在院子的竹林旁看到有人影,三人蹲下来,像鸭子走路一样一点一点顺着墙根往月洞门挪。透过月洞门旁的漏窗往里看时,顿时惊了一跳,竟是姑父傅云期与客居在照月轩的表小姐!
章引玉登时被一股怒火冲垮了理智,唰的站起来就要冲进去打死这对狗男女,被章麓眼疾手快的按下。
正待解释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树枝踩踏声,章麓猛的回头,野兽般凶狠的双眸吓了张妈妈一跳。
她诧异的问到:“姑……”刚一出声,就被黄媛媛一把拉下来伸手捂住嘴巴。
“谁!”傅云期的声音传来,张妈妈的脸上有一晃而过的惊讶。
紧接着便是一道害怕的女声:“是有人吗?”这声音张妈妈更熟悉,她脸上的吃惊瞬间转化为了愤怒。
四个人都没出声,傅云期停了一会儿,觉得这院子十年都没人住,应是不会有人来,便放下心,宽慰怀中佳人:“放心,章引玉那小丫头常年住在她姑姑房里,章弋又一直待在皇帝身边不常回家,除夕的时候才清扫过,这会儿怎么会有人来?快让我亲亲,这几日一直陪着那病秧子,快憋死我了。”
“讨厌!”许清月娇嗔道,“一见面就做那事儿,也不说多哄哄我,莫不是将我当个玩意儿。”
“怎么会,等那病秧子死了,我立刻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好乖乖,快让我亲亲。”
“哎呀,这幕天席地的多不好意思。”许清月撒娇般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传来了黏糊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显然是进屋子里去了。
“我……”章引玉握紧拳头,猛的站起身,显然是忍到了极限,章麓被她的大力一下子从地上拎了起来,一边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一边尽力拉着她却反而被对方拖着向前。
“阿玉,你我现在这幅模样,要是被傅云期看了去,还如何能活?”章麓低声提醒道。
张妈妈反应最快,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