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侯胜北想摆出长兄的架子,不知怎的又有些心虚,看了萧妙淽一眼,见她也抿嘴轻笑,慌慌张张地道:“都要,都要。”
这哪里还是久经训练,意志刚强的卧虎?
漂泊二载,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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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了阿爷、阿嫲、阿父,当晚的家宴喜气洋洋,比平日更增添了许多热闹。
夜深人静,哄得孩子睡下。
侯胜北迫不及待说道:“妙娘,我在长安见到了萧大圜……”
他正要讲述萧大圜的近况,拿出简文帝的文集。
彷佛少年献宝。
萧妙淽轻轻伸手,掩住了他口:“当郎,来日方长。大圜的事情,日后再说不迟。”
侯胜北听得最初四字入耳,顿时轰的一声,浑身热血沸腾,冲到了顶门。
一时间,他再也无暇去想别的,双目泛赤,鼻喘粗气。
萧妙淽见他形貌突变,惊问道:“当郎,妾身刚才说错了什么吗……呜呜”
……
二人倾诉别情,少不得久旱甘霖,抵死缠绵一番。
待到云收雨散,已是夜半三更,侯胜北粗糙的大手,仍然不舍得离开萧妙淽滑腻的肌肤,轻抚道:“妙娘,辛苦你了。”
萧妙淽扑哧一笑,从进门开始,不知已经是第几遍听到了,当郎你只会说这句话么。
侯胜北感叹道:“我知道这两年以来,不是辛苦二字可以简单形容。可是竟说不出更多感激言语。”
萧妙淽满足地伏在他怀中:“辛苦倒没什么,有孩儿在,日子也不难熬。只是你不在,毕竟常怀不安。现在伱回来了,心中不知为何就安定了许多,感觉有了倚靠。”
侯胜北闻言,抱紧萧妙淽,挑起她下巴,仔细欣赏新承雨露的红润娇颜。
萧妙淽也抚摸着他的脸颊,北方一行,侯胜北的脸庞轮廓线条更显刚毅,叹道:“你这两年想来也不容易,我的小弟终究是长大了。”
侯胜北坏笑,握住她丰腴之处戏弄道:“那是,刚才不知道是谁,求饶叫哥哥来着。”
萧妙淽大羞,锦被翻起红浪,两人又是一阵嬉闹。
等平静下来,侯胜北道:“我想给孩儿起名长安,一来是我在长安期间所生,二来希望他长久平安。你意下如何?”
“侯长安。”
萧妙淽念了两遍,觉得这个名字甚好。
富贵荣华,都抵不上平安是福。
她妙目凝视侯胜北:“可是当郎,你还是要去建康,是么?”
侯胜北知道瞒不过萧妙淽。
自己愿意去北朝为谍,又岂是甘于平淡,在乡间度过余生之人。
只是先前去往北周,风险集于自己一身。此番前往建康,则是搭上全家性命。
这些天来的纠结不解之处,正在于此。
“当郎,遇事不决,先问本心,你想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
“有些人欠下的债,不可不还。”
侯胜北的回答中带了一丝杀气。
“当郎,那你清楚自己为什么想去吗?”
侯胜北扪心自问: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冒这等风险,卷入皇室的权力纷争呢?
是为了有朝一日,向陈蒨、陈伯茂、蔡景历、韩子高之流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