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弹指就过去了五年。
广安县人民医院中医内科,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师从办公室走出来。虽然白大褂宽大,但还是能依稀得出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李玉凤从中医内科走到外科办公室,坐下来和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男医生聊了起来。
“钱医生,周二下午送进来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化验结果出来了,已经是晚期肝癌了,情况不是很乐观,大概最多也只能拖两三个月了吧。”
李玉凤听钱医生分析病情,眉心皱了起来,对于癌症这个难题,是后世都没有能攻克的难关,在那个年代,被查出有这种病,基本上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李玉凤虽然自己也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情,却还是有些没有主张,况且她还是新分配过来的小医生,对于这种重症患者,没有什么发言权。
“那钱医生,你说要是送去省城,有没有希望可以多活几年”李玉凤自己都没底,毕竟这是四十年后都治不好的病。那时候科技发展到了可以克隆人类,却还是没有办法把这种病治好。
“希望肯定是有的,但概率不大,也许也只能延长几个月的性命而已,而且去省城病,费用可跟我们县城医院不能比。”钱大夫开口道。
李玉凤点点头,起身从外科办公室出去,她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见赵国栋正坐在里面等她。
李玉凤一年前在中医学院毕业,没有留在省城,而是回到广安县医院当了一名中医师。
这几年徐二狗的工程队越做越大,已经分成了几个小队,赵国栋带着的一帮兄弟,经常去省里接夏工介绍的生意。但他们两人都不想走的太远了,打算在广安县安家立业。
县医院给李玉凤安排了一间二十平米的宿舍,两个人还算够住,可马上肚子里的小东西出来了,那就没地方住了。不过医院最近正在推进住房改革,打算集资建员工宿舍。除了员工宿舍之外,还要建一栋县里最先进的住院大楼,徐二狗的工程队正在竞标这个项目。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徐二狗却病倒了。
“你怎么来了,吃过了没有没吃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一点。”李玉凤刚从外科回来,听了钱医生的话难免有些提不起精神。
“还是先跟我哾说师父的病吧”赵国栋蹙着眉心,瞧李玉凤这样子,来情况是不太好了。
徐二狗喜欢喝酒,就好那一口,以前还算能克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酒就越喝越多,赵国栋时常劝他主意些身子,他总不肯听,总觉得生意就要在酒桌上谈。
说来也是好笑,徐二狗进医院那天,正巧在大饭店招待医院和建筑公司几个领导,为的就是这医院员工宿舍和住院大楼的项目。
这楼还没盖起来,他倒是先住进了医院来了。
“师父的情况不太好,这种病咱县医院肯定是治不了的,但是去省城医院吧,希望也不大,就他家里人怎么抉择了。”李玉凤叹息道。
这几年赵国栋跟着徐二狗赚了不少钱,陈家宅的茅草房已经变成了小二楼,说起来徐二狗确实能算得上赵国栋的恩人。但赵国栋也帮了徐二狗不少,让他从一个小的农村包工头,成为现在一个在广安县数以数二的特大包工队。
现在全广安县的人都知道,没有徐二狗包工队做不了的活。
“那也得去省城医院试试啊,总不能着我师父病死吧”赵国栋道。
“去省城医院,费用不可估量。”那时候又没有什么医保社保,徐二狗是赚了不少钱,可那些钱进了他儿子们的腰包,还有拿出来的可能性吗这让李玉凤非常怀疑
赵国栋这几年在工程队里的状况,李玉凤也是知道一些的,就因为徐二狗器重这徒弟,他那两个儿子和赵国栋之间一直闹的有些不愉快,他们包工队表面上着和和气气的,但私下里,早就水火不容了。
但赵国栋顾念徐二狗的恩情,从来没有跟他们正面顶针过,好的项目都让给他们做,自己则做一些他们瞧不上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一样是工程,没有什么简单容易这一说,赚回来的钱,都是兄弟们大家的。
可明眼人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