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徐怀均在黑暗里睁开眼,她为什么要哭,那么悲伤,那么害怕,那么绝望。
哎。
他觉得自己也是疯了,翻个身,“一辈子跟着爸爸的脚步,如果我没办法过他,谁又会记得我。”徐父的成就就像是一座高山,悬在他无法触及的部分,所有人都说徐怀均是天才,但他知道科研之路上有多少天才,就算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全世界都有七十五万人,芸芸众生中他算得上什么。
如果这条路上,他跨越不了父亲的成就,就会一辈子笼罩在这样荣耀的阴影下,成为谁谁谁的儿子,而永远失去自己的名字,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而这些事,是万万不能和别人说的,徐怀均必须优秀,因为他是徐家的孩子,所有的成绩都是不够好,失败是绝不可以容忍的耻辱。
他把手搁在额头上,挡住宿舍外透过窗帘的月光,
“是谁在说话?”
十分清楚的声音,徐怀均愣了几秒钟,耳边是舍友巨大的鼾声和磨牙声,但这清脆的女声突然打破夜空,和以往不一样,这次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很清楚。
他睁开眼,窄窄的宿舍床上不可能躺下另一个人,床下也不可能有别人。这可是男寝,深更半夜出现这么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徐怀均甚至怀疑自己疯了。
“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就算是疯,他也要知道原因。
“可以呀,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还有来有往,徐怀均确定对方真的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也能听懂他的意思。他现自己居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那个来自未知世界,或者说只属于他幻想世界的人,居然和他隔空对话。
只有他可以听见,独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她。
“你平常听得见我说话吗?”徐怀均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了,
那个女孩思考了一下,“平常会听见你的呼吸声,只有今天听见你说话。一开始,我还以为在做梦呢。”不知是不是磁场原因,女孩的声音除了第一句,后面都有些飘忽,像是抓不住的柳絮随风而起,断断续续。
“之前是你在哭吗?”
没有得到回应,徐怀均手心出汗,难道说她这么快就消失了,那他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说话吗?
“你听到了?”女孩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无形的墙,但这个方向分明不是真实的墙面,因为声音来自一帘之外,徐怀均掀开窗帘,其他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他侧躺下来,感受到鼻息之间真的有人在呼吸。
“你不开心吗?”徐怀均想到初佳洛泪眼婆沙的模样,女生就像是水做的,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而他自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哭这项生理功能。
“嗯”她摇头,“那倒不是这个原因。”
徐怀均被她这么一说勾起兴趣,只听那姑娘小声说:“因为你把我压疼了。”
这姑娘简直语出惊人,徐怀均被雷的外焦里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对方打了个哈切,似乎已经习惯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这年头做梦还能聊上天,真的太离谱。”
还没等徐怀均,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