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络知道五福晋对这些不大感兴趣,正说着却不知今天五福晋也不知怎的,看着台上人眼泪汪汪的。宝络拍手,是了,听说五爷又纳了一房妾侍,今日看她从宜妃娘娘宫中红着眼眶出来又搂着弘晖多半是这些个原因堆砌在一起,如今又看到人家夫妻恩爱,难免辛酸。
哎,福晋的日子虽然空闲富贵但到底是天家,豪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要做的了贤妻纳的了小妾,生的下孩子斗得了婆婆。
大福晋呢贤妻是做不得了,但好歹是以大千岁马首是瞻,两人虽是同床异梦但也有共同的追求目标——把太子,太子妃拉下马;三福晋厉害,管家管孩子都有一手,可惜三爷是个闷葫芦半天一声不吭的,她那个婆婆荣妃也是个厉害人,两人不是东风压得过西风就是西风压得过东风,说话都是绵里藏针的;至于她,贤妻做了,小妾纳了,孩子生了,可就是她那个婆婆糟心呀,哪里能像三福晋那般偶尔压倒一下西风呢,她不被压倒就不错了?
至于五福晋,提起来也是一桶的辛酸泪,人贤惠吧,但孩子就生不下来,跟五爷夫妻感情不好,婆婆也是个中好手,宫斗的呀你以为是开玩笑的;而八福晋呢,在之前可以说是她们这群人当中最有福气的一个,但现在老公变心,婆婆落井下石,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正想着,突然门外走来一个老嬷嬷脸色暗沉,面色冷冽,急冲冲的走到太后身边伏在她耳朵旁说了声什么,太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公主模样打扮的迎头就太后跪下,蓬头垢面的,鞋子也缺了一只,脖子处领巾也没了,现出一条淡红色勒痕,太后也吓得够呛,哎哟一声跳脚:“你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语气颇为恼怒,面都发紫了,台上的戏子也不敢在唱在领班的指挥下麻溜的就走。
宝络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个公主怎么没见过的样子,哑然看向五福晋,却不料五福晋也有些纳闷,凑近了看才惊呼:“新月格格!”声儿不大,但听到来人四周顿时闹开了锅,几个公主身后的嬷嬷吓得赶忙跟太后身边的嬷嬷告了礼,拎着自家的公主走人。
宝络心中纳闷,新月难不成是qy奶奶笔下的那个新月格格?不能呀。
“太后!请您看在奴才的阿玛和额娘面上,成全奴才和努达海吧。”新月跪地叩头,不要命的往石子路上磕,只几下头也青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直往下流,如花的容貌此刻有些恐怖。
宝络吓到了。
太后大怒,气的直喘粗气,手指已捏着一旁瓜果恨不得撒到她身上去,强忍了半天还是怒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打太祖高皇帝就没这个理儿,哀家劝你死了那条心,好好等着做郡王府的福晋。”
从太后开口起,新月一边听着一边痛苦的摇头,皇权对于她来说并不再是那么可怕,甚至为了爱情她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追求真爱啊,为什么雁姬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皇上不能理解她,甚至现在连太后都不能理解她!
她以为太后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得到先皇的爱和同情应该更能体会得到爱却得不到的痛苦,新月哭的期期艾艾,泪眼闪烁:“不,不。”不能和努达海在一起,对她来说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太后,您真的不能理解奴才的一片心意吗?”新月毅然起身,决绝的望向太后,了然一笑:“你们都不懂,你们谁都不懂。”
那孤傲的气节像一朵雪山上的白莲花,谁都不懂得她的真爱和痛苦,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愚蠢的。可为什么又让她死也死不成了?新月激动极了。
宝络比她还激动,捏着五福的手,这新月格格是往哪儿串出来的,她怎么不知道宫里有这号人物呢?她颤抖问:“她是谁?怎么没见?”
五福晋一叹,更小声的说:“她是端亲王的嫡女,康熙二十九年那年和葛尔丹激战乌兰布通战死,福晋自缢身亡,几个兄长也战死了,一家子只留下她和一个庶出的小儿子克善那时候她才十岁吧,后来被皇阿玛带进宫养在太后身边,但她不愿意留在宫中,要跟着当年救过她和克善的努达海将军,就这样过来七八年吧,有一日突然那个努达海要自动请缨去驻守边疆,后来传来战败的消息,皇上念在过去功不可没免于一死。可回来的时候却带着新月格格回来,原来新月竟私奔去前线找了努达海。努达海的夫人雁姬这才不得不说出两人早已心属的事儿,可一个都娶了夫人一个又是格格之尊哪里能相容的,为此这事儿托了三年这个新月格格也过来二十岁。宫里太后不愿让人提起她,她也整日哭哭啼啼的让人好不郁闷。这几日听说将军府的老夫人正打算给努达海纳妾,不知哪个混账东西嘴碎传到她耳朵里了,这不正闹着吗?”
吓,果真是qy奶奶里头的新月格格,她到底穿越到哪里去了呀。
宝络惊魂未定,就见那边新月哭的更凄惨,太后气恼的头疼病又犯了,直叫人拉她下去,新月不甘心死拽着桌椅不放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一点格格的样子,被拖拉到宝络桌子这边,宝络正要上前看清她的样子,可突然新月像发了疯的拉住宝络,睁大眼睛:“救我,救救我,告诉努达海让他来救我!”
宝络被她这么一拉,身上没着力,脚抽着劲的歪倒旁边扑着五福晋一同摔在地上,她只觉脚被针刺了一般忒疼,鼻尖脂粉味衣服的味道,令人难以忍受:“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