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啊,洗衣裳要先小后大,像这样搓。”婆婆佝偻着身子,将子涵的一件小衣放在石板上轻轻搓洗。
“婆婆,我的衣服自己洗就好。”子涵赶忙扶起婆婆。
婆婆顺着她的意思,像个小女孩一样乖巧地坐在大石板上一动不动。
婆婆虽然有点疯癫,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子涵在河边折了一朵小黄花插在婆婆鬓边,哄得婆婆笑个不停。
初秋的水略微冰凉。子涵在河边漂洗衣服,时不时要把手放在嘴边哈点热气,一不留神,一件上衣就顺着水流被冲走了。
她伸长胳膊试图拦截,却感觉被枯树枝勾住手腕,身子也被一股力量往下一带,扑通一声,她以一个鹞子翻身的姿势落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孙媳妇儿!”婆婆见状,毫不犹豫跟着一起跳入水中。
子涵水性不错,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很快就调整好姿势,露出水面。谁知婆婆关心则乱,居然跟着一起跳入水中。
这下,她还得反过来去捞落水的婆婆。
牙齿冷得直打颤,她以最快的度游到婆婆身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后面抱住胡乱挣扎的婆婆,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婆婆,婆婆,你没事吧!”子涵慌了神,一边按压婆婆的胸腔,一边无助地企图唤醒她的意识。
衣裳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一阵风吹过,寒气仿佛深入骨髓,子涵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婆婆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了无生气,子涵甚至嘴对着嘴为她做了人工呼吸,可一切都是徒劳,她脑子一片空白,疯狂地往家跑回去,还好,这次李狗蛋在家。
精疲力竭,她绷住的弦一下子断了,忍不住恸哭起来,“你到哪儿去了?李狗蛋,婆婆掉进河里淹死了,快去看看吧。”说完,她牙齿一紧,双眼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睡梦中,子涵感觉身上忽冷忽热,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给她喂了水。过了一会儿,她又感觉自己背靠着一个温暖的物体,接着,有一股暖流顺着身体流入四肢百骸,出了一身热汗后,她顿感通体舒畅,只是还是虚弱地睁不开眼。
在她内心隐隐的期待下,终于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平身体并盖上被子,这才舒舒服服沉沉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李狗蛋也是浑身大汗淋漓,他掐了个净尘诀,引水为汽,为两个人先后涤去浑身汗渍。
为了逼走她体内的寒气惊厥,他心疼地将最近日夜不休炼化,还未吸收的灵力送入子涵体内。
下床后,李狗蛋瞥见墙角木盆里堆放的脏湿衣物。虽然不想轻易动用灵力,但一想到她为了洗衣服掉进河里,垂死挣扎,害他不得不花费灵气来救治她,倒不如用净尘诀帮她洗了算了。
第二日醒来时,她感到神清气爽。大病一场,不仅不治自愈,还感觉浑身通畅。她伸了个懒腰,长从肩头滑落。这才现自己昨晚竟然裸睡了。
更令她感到惊慌的是旁边的李狗蛋竟然未起,而且看起来睡意正浓,依旧是背对着她的睡姿。
虽然他们最近都挤在一个炕上,但一直都各自为营,互不打扰,连脚趾头都碰不到一起,况且每次等子涵起床,早已不见李狗蛋的身影。
她突然感到有些尴尬,轻悄悄下地找到自己的衣裳,迅穿戴整齐。
收拾好自己,她才轻轻拍了拍熟睡的李狗蛋,将他叫醒。李狗蛋看起来很困,他只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又闭上了,懒怠说话。
“公子,婆婆……怎么样了?”
“找过,没看见。”李狗蛋言简意赅,“让我再睡一会儿。”
她还要再问,李狗蛋不耐烦被打扰,闭着眼用力“嘘”了一声。子涵只好闭上嘴走了出去。整整一个上午,李狗蛋一直在睡。
来到厨房,子涵现柴堆上又新增加不少柴禾,竹篾编的篓子里装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看起来应该是吃的,难道是李狗蛋弄来的?
不过她没心情烧菜做饭,随便吃了点干粮,又烧了点水喝,一顿早饭就应付了。
不知道江霁初最近在干嘛,海棠又如何了。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到小河边,令她十分意外的是,婆婆竟然好端端地坐在昨天那块石板上。她又惊又喜,远远地就喊了婆婆一声。
婆婆听到子涵唤她,缓慢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我的腿麻了,孙媳妇儿背我回去好吗?”
“婆婆你昨天去哪了?怎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