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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过去后,裴疏雨像一列行驶在既定轨道上的火车,虽然没有事要忙,但是精神一直紧绷。
在去食堂的电梯里,遇到餐厅主管陈晨,她三十岁,在酒店工作十一年,认识的人多,消息也最灵通。
她端着餐盘,坐在裴疏雨旁边,夸张地说:“下周叶太太过生日,厨师长负责订菜,我瞄了一眼单子,都是澳洲龙虾和翡翠鲍这种,简直了,一口吃掉我半个月工资。”
裴疏雨从小就在叶家,对餐桌上的奢侈司空见惯。
生日宴在叶宅举办,只邀请一些密友,名单在她手里,每个人的禁忌和口味都有详细介绍。
另外,宾客的回礼也需要她来准备。
裴疏雨一想到这个事就头疼,鸡腿都不香了。
陈晨见她不说话,以为压力太大,凑过来安慰:“没事儿,那天我也得带几个人过去干活,你要是忙不过来就找我。”
裴疏雨勉强挤出笑,把餐盘里另一个鸡腿送给她,软声道谢:“陈晨姐,你真好。”
整个下午,她泡在奢侈品店里,依照宾客的喜好挑选回礼,丝巾,胸针,香水……
期间和叶太太通了一次电话,她再三叮嘱,回礼严格按照清单上的喜好挑选,贵点没关系。
她看着柜台上摆着的一排女表,陷入纠结。
柜姐很有耐心,试戴,选款,还介绍了品牌历史和国际地位。裴疏雨坐在灯下,看着闪着盈盈绿光的表盘,心里一横。
“好,这个帮我包起来吧。”
话音刚落,就从肩膀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按下表盒,推了回去,然后是极具磁性的男声:“先不用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她从那只手伸过来时,就知道是季淮林。
裴疏雨深呼吸,转身,微微颔,“季先生下午好。”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季淮林依旧那副贵公子派头,衬衫,西裤,没有打领带,领口松弛地敞开,能清晰看到凸起的喉结。
他嘴角噙笑,从上到下打量她,像要用目光把她穿透。
在裴疏雨就要僵掉时,他淡淡地说:“别装,没有外人。”
裴疏雨依然维持紧绷,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季淮林出现,那么,叶菁菁很有可能在二十米范围内。
她低着头,“季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
季淮林一个跨步过来,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挡在她面前。和裴疏雨的如临大敌相反,他泰然自若,游刃有余。
他轻呵一声,给出他出现在这的理由,“季家二夫人第一讨厌手表,第二讨厌绿色。”
裴疏雨惊讶,忘记此时的近距离,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大写加粗的字体,重点标注手表和绿色。
“怎么会?”
季淮林悠闲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字,“你是信我还是信这张纸。”
裴疏雨:“信纸。”
“……”
空气短暂安静,季淮林后退半步,一字一句说:“我姓季。”
裴疏雨不经大脑:“是季泽的季还是季淮林的季?”
话说出去之后,理智才回归,裴疏雨暗暗后悔,不管是哪个季都和她没关系,她也没有资格这么问。
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他一脸回味,悠悠说:“季泽,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裴疏雨,再叫一声我听听。”
而那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