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有我在。”
直到十多分钟后,朝雾呼吸平稳,真的进入了深层睡眠。
凌霄才缓缓起身,动静轻,没惊动少年。
他来到了凌大志的房间,微微敞开门往里面瞧。
屋内黑漆漆的,平时从来不开灯,一旦光线亮了就会火。
凌大志喜欢阴暗的环境。
他睡得很熟,打呼的动静吵人,喉咙里卡了浓痰似的,每次呼吸都很困难。
面色苍老憔悴,医生说他不行了,却还熬了那么久。
凌霄打开手电筒,用手掌蒙住大部分光,走进屋。
在床边定定望了他爹的脸许久,才拿起凌大志的鞋子翻看底面,很干燥,没沾水和泥土。
说明他下雨后还没出过屋。
关门返回。
夜里,雨势不减。
丝瓜藤断了几根,好些熟透的柿子也被狂风吹得掉下来。
凌霄穿雨衣出门。
房子后面的小沟被泥土堵死,积水开始蔓延到院子里。
他得去疏通,不然第二天门口连下脚的地都没有,全是水。
靑褐色瓦片上响声“滴滴答答”,听起来像冰雹在敲打。
朝雾捂着耳朵下意识想缩到凌霄怀里,摸了个空。
男人躺过的位置还留有余温,才离开不久。
朝雾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后睡不着了。
开灯照亮屋内。
他起来喝水。
身上穿的大尺码黑色背心,衬得本就瓷白的肌肤接近透明。
在下面套了条短裤,空荡荡的,但温度合适也不冷。
双腿又白又直,膝盖处还透着健康的粉色。
莹白脚背上好几道印子。
谁啃的自然不用说。
喝了水呆呆的坐在床边抱着膝盖,却听到了凌大志的咳嗽声。
朝雾不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估计是肺癌晚期。
老家伙扯着嗓子喊了半天,要去上厕所。
朝雾没管。
凌大志见没人来,破口大骂,“不孝子被狐狸精迷了魂啊!没人照顾我,都盼着我死呢。”
难听的话层出不穷,朝雾捂着耳朵都不管用。
他索性走出屋子去找凌霄。
却看见了对面的房间门敞开着,罕见地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