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浓雾笼罩着三桅横帆船,舷窗照射进来的光线变得微弱而灰暗。
昏迷两天的达克乌斯在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中惊醒。醒来后,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后背被汗水浸湿,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重叠交织,仿佛要撕裂他的灵魂。他双目无神看着头顶的黑松木甲板,无法接受穿越的事实。
“MMP!我刚提的新车啊!”
躺了许久的达克乌斯平复下来,随后挣扎的坐了起来,打量着简陋的豪华船舱。没有柜门的衣柜里挂着几件做工精致的紫色丝绸长袍和棕色厚皮凯坦,桌子上烛台的蜡烛早已融尽熄灭,盔甲架上陈列着黑钢锻造的全套板甲,武器架上摆放着贵族曲剑、梅瑟刀和一支将近两米五长的杜鲁齐战戟,旁边还有一套画风不对的梨花木梳妆台和圆鼓凳,台上摆放着铜镜、木梳和妆奁。
达克乌斯马上伸手朝胯下摸了一把,失望的叹出口气:“还好。”随后双腿盘坐起来,手拄下巴打量着地上波斯式的花瓶地毯。
“这都什么奇葩风格?也是,都是劫掠来的,物尽其用。”
达克乌斯开始回忆起来:“这老弟我也是服了,上个厕所居然能掉海里。闹呢?”
“居然是中古战锤世界,还是黑暗精灵杜鲁齐?纳迦罗斯奴隶主匪帮?那话咋说着来着,巴托尼亚当老农,希尔瓦尼亚当血奴,杜鲁齐当奴隶,斯卡文当奴隶鼠,绿皮当屁精,无上荣光!”
达克乌斯苦笑了起来,继续回忆:“还好,这老弟是杜鲁齐贵族,还特么是个大贵族。没有亲兄弟姐妹,有个不靠谱的堂哥,叔叔杜利亚斯是黑暗方舟恶毒神殿号的提督。族母安娜萨拉是位六千多岁的老妪,克拉卡隆德的夜督、莫拉丝的好闺蜜、杜鲁齐强力施法者、赫卡提,魔法女神的仆从。少主纽克尔是位五千多岁的老翁,克拉卡隆德的瓦拉哈尔、赫赫有名的恐惧领主、杜鲁奇战术大师。”
“好家伙,黑魔法真特么牛逼!真能苟。”
“克拉卡隆最早是三名夜督共治,经过『拜占庭式』的政治斗争,现在城市的军政大权由地狱之灾家族全面掌管,那些反对派要么就身死族灭,要么就跑黑脊山脉上当黯影去了。”
();() “杜鲁齐一共才五座依托黑暗方舟建造的核心城市,加上防御北方蛮子的要塞城市戈隆德。克拉卡隆德主要负责造船和制造黑暗方舟,给其他城市提供粮食。这什么概念?这是没有出境作战Debuff的魏博藩镇,东罗马的安纳托利亚军区。”
“系统!系统!说好的穿越者福利呢?不对,战锤世界要是有系统,就非常奸奇了,这个贵族身份也许就是金手指吧。”
船上的嘈杂声大了起来,达克乌斯看了眼舷窗,外面雾蒙蒙的,头顶传出擦拭甲板和走动的声音。
“要想在杜鲁奇社会存活下去就得当个疯子和精神病,当正常人才是精神病,是时候该面对新的人生了!”
说完达克乌斯踉跄的站了起来穿好厚皮凯坦,披上丝绸长袍。
“还好不晕船。”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一名年轻的女杜鲁齐说道:“大人,您醒了吗?需要用早饭吗?”
达克乌斯去开门,只见一名年轻的女杜鲁齐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丝绸连衣裙,扶着餐车站在门口两剑的距离。
女杜鲁齐看到舱门打开,达克乌斯面无表情的露出半边身子,面露惊诧的说道:“早安,大人,您好些了吗?”
达克乌斯平静的看着她,仿佛像在看四十块金砖,声音沙哑的说道:“早,阿丽莎。有水吗?”
阿丽莎热切的说道:“大人,有的,还有我给您熬制的安神汤,需要我把餐车推进去吗?”
达克乌斯点点头,让开身子,走回桌子旁。阿丽莎低着头缓慢的把餐车推到了桌边。
随后缓步退了出去,退到门口时阿丽莎说道:“大人,您有需要就叫我。”说完就把门慢慢关上了。
达克乌斯吐槽道:“上船连個侍从都不带,还得让女术士服务。”
“人是铁,饭是钢,食人魔吃铁又嚼钢。”
一边说着一边把餐车里的食物摆到桌子上。看不出来是什么鱼的腌制咸鱼、白面包、牛肉蘑菇汤、乳蛋饼、黑稠的安神汤还有一瓶清水。
();() “话说杜鲁齐吃什么?这个问题可太高端了,只有马雷基斯怎么上厕所,还有杜鲁齐到底有多少人口能与之媲美。真不错!没有什么黑暗料理,像什么令人反胃的马肉饼、腌鱼肉和森林蜘蛛的吐丝器夹到两片烤制的甜面包里。凉拌屁精脑,古墓王骨粉磨面做的面包。开炫,开炫。”
达克乌斯先喝了半瓶清水,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寻思起来。
“这黑乎乎的是安神汤?之前坠海是意外?还是有人想搞事?”
达克乌斯吃着面包,看着那碗安神汤,仔细回想着前两天坠海的经过。
“站在侧舷护栏上小解被横风吹下去了?这么离谱吗?我一个没上过高中的自由职业人员,也知道在帆船上厕所应该去船头船尾啊。这塔凯亚家族的三兄妹是我堂哥找来的,他们要去奥苏安的查瑞斯王国完成家族传统白狮仪式。之后协助我完成哈克西耶之航试练,船员和士兵都是家族的,我可不是什么私生子黑刃,我可是地狱之灾家族的嫡系,要出什么事了,这艘船上的有一算一个全家都得陪葬。”
达克乌斯吃完早餐之后,用勺子把那粘稠的安魂汤挖了出来,倒出舷窗。坐到梳妆台前端详起自己的脸,把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扎起马尾,黑钢锻制的哈德瑞卡戴在脖子上,三只灵环佩戴在尖耳上。
铜镜中纯正的纳迦瑞斯血统才有的紫色眸子散发着妖异,阴鸷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狠毒,对着镜子笑了下,有种说不出的邪性。低头抚摸胸前的哈德瑞卡,牌上刻着多头蛇缠绕在毁灭之塔的猩红色家族徽记。
“这大金链子可以啊。”
起身戴好贵族曲剑,扛着杜鲁奇战戟走上甲板。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