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件皮夹克至少有九成新,和新买回来的压根没什么区别。
况且薛子兰一直生活在乡下,衣服都是拉布自己做的,也没机会来城里成衣店买衣服,哪里知道什么新的旧的,还不是任由她编造。
“再说我那衣服和新的也没什么两样,送给她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自己穿不下,还真舍不得这么白白送人。
“可是……”崔志强翻身坐起来,“前几天你没去参加行舟的婚礼,我以为你不打算要这门亲戚,怎么今天又要去讨好子兰?”
张千帆没吭声。
还不是因为听说张行舟要转正。
张行舟转正之后是有机会在城里分房的,分了房子那就切切实实地在城里站稳脚跟了。城里多出一户娘家亲戚,她当然应该多走动走动。
以后万一和崔志强闹矛盾,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倾诉。
幸好来城里工作的是张行舟而不是张远洋,张行舟比张远洋好掌控多了,至少不会这么直白地给她甩脸子。
张千帆心里藏着一点小九九,只说:“总归是亲弟弟,不可能不要。”
“再说了,我大哥那个样子,肯定是指望不上,行舟好歹有点出息,我不能一个娘家亲戚都不要吧,那岂不是要断了和娘家的联系。”
张千帆将地上的菜篮子捡起来,塞到崔志强手中,“现在落心了吧,可以去买菜了吧?”
“别说送衣物,我以后还想请行舟两口子来家里吃顿饭,多走动走动,你到时候别反对。”
崔志强之前误会张千帆,这会儿理屈,也不反驳。
“随你。”他起身提起篮子,换鞋往外走。
外面的天空镀上一层金光,路上行人熙熙,正是下班高峰期。每张脸都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行色匆匆往家里赶。
张行舟骑着自行车,归心似箭地奔驰在羊肠小道。
天色渐晚,他驶到熟悉的路口,透过昏暗的日光,看到家门口熟悉的身影。
每到这个时刻,薛子兰总要朝路口远目眺望,盼着他回来。
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很受用,张行舟乐呵呵地加大踏脚踏板的力度,咻地一下停在她面前,从车上跨下来,揽着她的肩往屋子里去。
一进门他便瞧见椅子背上搭着的一件皮夹克。
皮夹克很显眼,是女款。
“这是……”张行舟疑惑,“你去镇里买的?”
“不是。”薛子兰摇头,“我哪里有闲钱买这个,这是二姐送来的。”
“哪个二姐?”婆家娘家都有二姐,张行舟得问清楚。
薛子兰改口:“千帆姐送来的,说是作为结婚礼物,她今天过来还把礼金补上了,5o块钱,我在礼账本上补记了一笔。”
张行舟默默听着,没表意见,他往椅子上一坐,将搭在椅背的皮夹克提起摊开来仔细观察。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深,“这是张千帆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平时张行舟通常都称呼张千帆为二姐,她也就跟着一起称呼,这次张行舟直呼其名,薛子兰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情不自禁放缓声音,“是啊,怎么了?”
张行舟的脸骤然冷下来,他捏着皮夹克上下打量,语气颇冷:“她是怎么一番说辞?”
薛子兰如实回答:“她说是她特意为我买的,前几天办婚宴她没来,无论如何要送我一件礼物作为弥补。”
“她还说这种皮夹克出厂价都要两百,外面通常卖七八百。”薛子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不该要?”
张行舟阴沉着脸,“你是不该要。”
这话里多少有些埋怨的意味,薛子兰内心腾升一股委屈,“这么贵重的衣服,我是没打算收,可千帆姐硬要塞给我,还是以结婚礼物的名头,我拒了几次都没用,我……”
听着薛子兰委委屈屈的争辩,张行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太冲了些。
他起身一把抱住薛子兰,将脑袋埋在她肩颈间,柔声安慰:“抱歉,我刚才在生气,但不是生你的气。”
他在气张千帆的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