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世雄这几句话,倒是颇有杀伤力,周昂的招数明显慢了慢。
秦明何等身手?脑子都没过,下意识便加力挥出一棒,震得那锏脱手飞出。
这一下周昂两手空空,跟秦明两个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秦明才恍然大悟:哎唷,我赢了!
将狼牙棍一指:“呔!你这厮,既然输了,如何不下马受降?难道输了不认么?”
周昂大怒,喝道:“你说谁输了不认?”
往马下一跳,气愤愤道:“罢了,既然输了,要杀要剐,都由尔等。”
曹操笑道:“也是个直心肠的好汉!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且先缚了,带去梁山再说。”
杨志道:“哥哥,这些官兵,如何解决?”
那些御营、禁军的官兵,战死的不算,跑了的不论,有许多跑不动就地投降的,差不多有近两千数。
曹操微微沉吟:“扒了盔甲,任他自去。”
这些兵将战力虽弱,身上衣甲却是整齐不俗,带回梁山,顿时多出两千甲兵来。
梁山军毕竟是贼寇出身,干这等抢掠的活儿极为趁手,不多时,尽数拔了衣甲,鼓鼓囊囊负在马上,收拾了袍泽的遗体,都随着曹操返回先前那大树林。
曹操让众军稍歇,聚集了头领们议事,说是议事,其实一桩一桩都已思忖定了。
首先请出帝姬,众人施礼拜见:“帝姬在上,我等有礼了。我等都是石秀的兄弟,帝姬不必害怕。”
帝姬胆色倒也不差,竟没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这许多男子在此,不免有些害羞,躲了半个身子在石秀身后,轻轻说道:“既是石大哥的兄弟,倒不必多礼,只是你等刚才……是和禁军作战么?”
曹操咳嗽一声,肃容道:“帝姬容禀,在下乃是阳谷县的都头,这个使狼牙棒的,乃是青州的统制官,这个叫欧鹏的,是石秀的副手,其他也都是山东、河北各地的军官,都是兄弟知己。我等本来也不敢和禁军开战,只是那蔡京派人去刺杀石秀,我等方知官家要把帝姬许给蔡家,石秀当场病倒,请来名医诊治,道是相思刻骨,无药可医,说帝姬以后若嫁了他人,他必心碎而死!”
帝姬毕竟年幼识浅,哪里见过曹操这等奸雄的手段?闻言吓了一跳,忍不住捏住了石秀的衣角,惶然道:“我、我不愿嫁给那厮的,我日日都求恳父皇,蔡京好大胆,竟敢派人刺杀,伱、你可没受伤吧?”
石秀满脸飞红,哪里还知今夕何夕?只顾傻笑。
曹操道:“石秀何等厉害的武艺?蔡京那厮的走狗,岂是他的对手?三拳两脚便打发了,只是这心碎之病无药可医,一下就病倒了,日日昏迷,满口只叫帝姬名字。”
帝姬感动的满脸泪花,口中道:“可、可我没告诉他我名字啊。”
曹操一顿,随即笑道:“他就是叫,康福、康福。”
帝姬忍不住去看石秀,果然比上次所见消瘦了许多,不由动情流泪:“你、你何必如此……”
曹操叹道:“他对帝姬,实在是情深一往,这也无可奈何。我等兄弟们,早说好了要同生共死,岂忍心看他受此相思之苦?更不愿见他心碎而死,百般无奈,只得做了这大逆不道之事,去皇宫中劫了帝姬出来。”
这时石秀忽然开口道:“康福,兄长们都是为了我,这才系头颅在腰里拼命。不过,若是你不愿随石秀去,石秀自当送你还朝,一应罪名,我自承担,便是一刀一剐,我也心甘。”
周通听得瞪大了眼:“乖乖,这个哥哥越发会说话了也。”他却不知,石秀这番话乃是真心实意。
帝姬脸色如红布一般,低头咬着嘴唇,半晌,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千辛万苦劫了我出来,又岂肯、岂肯让你白白辛苦,天涯海角,我也只随你去……不过,我有一句话儿,望你诚心答我。”
石秀听在耳中,心中欢喜的如欲炸开,要不是这里许多兄弟笑吟吟看着,几乎要翻筋斗,连忙道:“帝姬但问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