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池双目怔怔,紧握周岩山手腕的手指逐渐脱力,视线模糊得很快,他逐渐看不清周岩山的脸。
你还相信我吗——这话他曾在傅家村问过周岩山,但此刻他已想不起他当时的回答。
因果循环,终于到他被周岩山背刺的一天。
关池闭上眼,软倒在周岩山怀中。
终究还是用上了镇静剂,关池对他的信任果然只有指甲缝儿那么一点儿。料到他骗不了他多久,却没想到连十分钟都撑不住。
关池是对的,十分钟的信任都不该给他——周岩山一边想着,一边将人挪到背后背起来,然后阴沉着脸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门打开,娄曲正站在里面冲他笑着拍手,满脸欣喜。
“娄先生料事如神,果然只有你能拿住他。”
合着是在远程给娄易鼓掌,周岩山一声不吭,当没看见他,走进电梯按下六楼的按钮。
娄曲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朝他伸出手。在他即将碰触到关池时,周岩山猛地抬脚踹向他膝盖。
电梯空间不大,娄曲没料到周岩山一句话不说就翻脸,躲闪不及只堪堪侧个身,于是这一脚落在他小腿上,顿时痛得他抱腿哀嚎。
这一脚力道之大,若真被踹在膝盖上,他下半辈子都得拄拐过。
“我草草草……你干什么?!”娄曲气得大骂,一时疼得直不起身。
“别动他。”周岩山神色阴鸷,眼中腾着杀气瞪向娄曲。
“你他妈有病吗?老子好心帮你!”
周岩山冷冷瞥他一眼,而后看向缓缓跳跃的楼层指示灯,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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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曲气得咬牙,站起身就从后腰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周岩山的头。
电梯微微晃动,“叮”一声脆响后,六楼的指示灯熄灭。周岩山背着关池,抬脚迈出电梯门,全然没有理会对准自己的枪口。
电梯门缓缓关上,娄曲放下枪轻笑出声。那笑声逐渐放肆,响彻整个电梯井。若非夜半无人,估计所有楼层靠近电梯的人都听得到他出的尖锐狂笑。
娄曲笑了好一阵才按开电梯门,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轻快地走出电梯。
“疯狗好,我喜欢疯狗。”
周岩山背着关池来到周锦书房门口,抬脚就去踹门,不料踹了个空。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的脚刚好擦着门蹬过去,差点单膝跪地给周锦书磕一个。
还好他下盘稳,拉了个弓步站住了。
周岩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装作无事生,背着关池进门后蹶个蹄子将门关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他弯腰将关池放在卧室的床上。
“我又不聋,娄曲笑得整栋楼都听见了。”周锦书双臂环胸,斜倚在卧室门边沉着脸看周岩山。
他替关池脱了鞋,将人小心翼翼搬到床中间躺好,盖上毯子。关上床头灯,周岩山退出房间并带上房门。
客厅铁艺茶玻璃茶几上扔着几个拆下来的摄像头和窃听器,周锦书回来时这些东西就扔在上面。
“那些脏东西是你找出来的?”周锦书脸色难看地问道。
周岩山长出一口气靠坐在沙上,略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应该才装上不久,不是冲你。”
“监视你和关池?”周锦书面色缓和。
“正常,他不信我会倒戈。”
“你确实没有。”周锦书坐在他身旁,抬腿踩在茶几上,“只不过刚好和他们同一个方向,相互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