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难得认真的问话。
“我想知道害他的是谁,想看害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怕么?”
“怕?”
白知夏嗤笑,但笑容又很快敛去了。
“除了白家,这世上再没有让我畏惧的事情了。”
因为陆晏已经死了。
“大人,是谁检举了陆晏的私宅,搜查出了所谓庆王信物呢。”
“看来你近来打听的不少。”
“是呢,花了不少银子。”
沈承给自己添了热茶,吹着热气,面目氤氲在水汽中,淡然道:
“孔维。”
白知夏偏头思索了一下,恍然道:
“哦,禁军大统领,首辅大人的儿女亲家。”
她甚至语调淡然,丝毫没有对于谋害陆晏之人的深恶痛绝。沈承观其神色,忽然生了莫大的兴趣,饶有兴致道:
“昨日西疆来报,西泠异动,求请朝中支援。”
“算起来,陆晏被拿进密牢的消息传过去,那边的军报送过来,倒是刚刚好。”
“那么你觉着这是怎么回事?”
白知夏笑道:
“大人明知故问。”
她起身,放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在桌上。沈承打开,见里头是一颗值不少银子的夜明珠。
“这是谢礼。往后,我当是时不时都会来搅扰大人的。”
沈承看她走到门边,她已然迈出去了一条腿,却停住了。她扶着门,静默了片刻,才回头。
他看见她眼底微红,带着盈盈水光。
“大人,你有没有想到,皇上会赐他盖帛之刑呢?”
沈承笑容慢慢收敛。
白知夏同他笑了笑。
有些事,不必明说。
回程路上起了风。风卷起窗帘,豆蔻忙压住,忍不住抱怨:
“快立冬了,天越发的冷,瞧着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雨了。今年秋天的雨格外多。”
白知夏若有所思,往西边看去。
又要下雨了,陆晏只怕……会很冷吧。
她握住腕子上的发带,苍凉麻木的心又是一阵熟悉至极的疼痛和悸动。她闭上眼,仔细的体会着。
她要牢牢记着这些疼痛,等将来那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后,去荒山告诉他。
但身子虚弱还要出门的结果,是回去后,白知夏便又有些发热。
豆蔻与茯苓里里外外的忙碌,忧心忡忡。白知夏倒是坐在床上,吃了药后,安然的宽慰:
“没什么事,发发汗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