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就奇怪了!辨别方向的法子他也懂得不少,却不知她这是什么来路?
谁知等了半天,陆雪弃也不起来。齐恒就有点心疼了,雪地那么凉啊,这丫头半天不动是想让雪给埋了?
正着急的当口,陆雪弃起身了,她走到齐恒身边,目若寒星地对他道,“我有办法出去,你信不信我?”
齐恒结舌。
陆雪弃道,“你唤大家起来,将马都牵出来,重要的物什都带在身上。”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齐恒也顾不上计较她的态度,忙着把人马都聚齐了。
陆雪弃孤身于雪中拜月。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于胸前,唇在动,却听不到她任何的声音。
然后她跪拜,行礼的姿势很怪,先双手交合,食指竖起于眉间,后仰于地,素面朝天,然后再前合起身,深深地匐地磕下去,以额触地。
不是三拜,不是九拜,是整整的十八拜。
那姿态很慢,但是极肃穆,虔诚,很是妙曼。
陆雪弃拿了把小刀子,举手过头,划破中指。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正好滴落在她白皙的眉间,一滴,两滴,三滴。
那殷红的血珠滴滴重叠,竟是凝固不动了,不流不泄,静静地,如妖艳的花钿停于眉间。
众人一下子都觉得很诡异,屏住了呼吸。
陆雪弃收刀起身,将手指积存的血,沿着正东方洒出去。然后她用衣襟裹起手指,来到马的身边,逐一摸马的头,伏在每匹马的耳旁说了说话,非常温柔抚慰地抱了每匹马的脖子。
一切准备好,陆雪弃翻身上马,对众人道,“你们骑马紧跟着我,不许出岔子!不会骑马的跟人共骑,中间没有休息!”
众人有点犹疑,还有好多东西,都不带了?万一找不到路,这些东西都没了,怎么办?
遂齐齐地看向齐恒。陆雪弃也不多言,淡淡瞟了众人一眼,猛地策马冲了出去,没打招呼,也再不回头!
齐恒急了,纵马便追了出去,回头大喊道,“大伙儿快跟上!跟上!”
马几乎跑狂了。纵是护卫们曾经南征北战,可也不曾领略过这等速度!
踏起的雪烟迷眼,迎面的烈风如割。他们几乎以为,陆姑娘疯了,马也疯了。
如此疾驰了一个半时辰,马的速度减缓了下来,众人渐渐张开眼,却见在浅淡的晨曦下,不远处便是房屋民居低矮的暗影。
他们出来了!他们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