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疯一般厮打,乾贞帝冷声轻弄,“你大周皇帝亲手奉送给朕的礼物,纵是死了,还可以讨回去么?”他转头对临安王道,“王爷,朕刚刚痛失爱姬,无心其他事,恕罪,送客!”
齐恒躺在床上,失着神,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夜色深浓,临安王端了碗汤过来,见了他那样子,将汤放在了桌上。
临安王在齐恒身边坐下,叹了口气,唤道,“阿恒。”
齐恒没理会,临安王道,“这次死的这个,未必是雪奴儿,阿恒你别灰心。”
齐恒有了动作,转头看向临安王。
临安王道,“他怎么会,让雪奴儿这般死呢?我们没来得及看那尸体的脸,再说那尸体的衣服……”
齐恒突然抖了一下,临安王安抚道,“就是因为那是雪奴儿当初的衣服,才更可疑。你想想这过了两夜一日,雪奴儿怎么会还穿着当时的衣服呢?这无非是想让你,更信以为真罢了。”
齐恒的眼底瞬间有了光,人似乎有了力气,他一下子握住临安王的手,急切道,“那个人不是雪奴儿!他是故意的,他想让我们以为雪奴儿死了,好死了那条心!”
临安王道,“所以你振作起来,我已经派人查访,你耐心等待消息。”
苍嵘和陆雪弃藏身于一块山石下面,天,下起了雨。
他将唯一的一块兽皮给陆雪弃裹着,靠着山石形成的檐度避雨。可夏日风雨暴戾,电闪雷鸣,不多时便打湿了陆雪弃的衣服,苍嵘二话不说,将陆雪弃揽在怀里,用自己宽广的肩背,为她遮住风雨。
陆雪弃下意识抗拒,被苍嵘按住,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唇,示意她噤声。
陆雪弃瞬间哽咽,眼眶红了。苍嵘一笑,俯头在她耳边柔声道,“月光儿别难过,我没事。”
他是御狼天人,可不是铁人。大自然的风吹雨淋,寒冰酷雪,纵是野生的动物也寻求规避,并不是硬挨硬受着,便都没事。
看见陆雪弃难过地低着头,苍嵘捏捏她的小脸,亲昵浅笑。
这些日子越来越辛苦,乾贞帝的人逼得太紧了,他们可流窜躲避的地方越来越少,地势也越来越凶险崎岖。
虽是苍嵘还是为她采草药,取蛇胆,可她的伤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恢复愈合的。加之日夜奔波避祸,风餐露宿,苍嵘再也弄不来松软的点心,又不敢点火烤肉,只能给陆雪弃野果和根茎充饥,陆雪弃着实病了。
苍嵘的肩怀虽暖,但是暴雨夜寒,陆雪弃烧得有点抖,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身心轻盈,似乎睡去,又似乎晕厥。
睁眼还是凄风冷雨,她无力地往温热的胸怀间偎了偎,睡去醒来。
一场风雨过去了,竟是很大很圆的月亮。山岩的草尖滴着雨水,整个山林秀美静谧。
陆雪弃痴望着,低语呢喃,轻唤道,“苍嵘哥哥。”
苍嵘被雨淋得很狼狈,他没说话,只抚着她的脸,对陆雪弃笑了笑。月光下他的眼睛,深邃而温柔。
陆雪弃一脸苍白,她有心说话,闭了闭眼细想,复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