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呜呜……”
自湘云记事开始,保龄侯府的冰冷就让她很难把那儿当成家,反而是一年能住几日的荣国府,能让她松快几日,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是名义上的史家大姑娘,可当侯府大门关上后,她在府中的待遇还不如堂妹湘兰跟前的大丫鬟。
当二叔二婶让她绣针线活拿去换钱的时候,她便知道,史家大姑娘的身份成了她的催命符。
当她稍有反抗的时候,冰冷的祠堂差点要了她的命!
老太太对她好,她就把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亲祖母,用尽了心思讨老太太的欢心。宝玉对她好,她就极尽的往宝玉那边靠近……
她缺乏安全感,荣国府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如今总算是牢牢抓住了!
“云丫头醒了吗?”
湘云的哭声惊醒了睡得并不踏实的贾母,她披上衣服,急匆匆越过门廊进了暖阁。
“老祖宗,我好害怕,祠堂里好冷!”
“好孩子,不怕不怕,以后伱就在家里陪着我,哪里都不去……”
贾母将湘云紧紧搂在怀里,湘云呜呜哭着,贾母的眼泪也止不住,直到湘云哭累了,这才又喝了碗姜汤沉沉睡去。
……
“史鼐是疯了吗?他真想彻底撕破了脸不成?”
贾赦重重的将手里的回信拍在了桌上,大骂道:“他还想将云丫头接回去,他哪里来的勇气敢跟老子这么话!”
贾琮将自己的猜测了出来:“爹,云姐姐母亲的嫁妆,怕是已经没了。儿子打听到,史鼐、史鼎都要出京外任,最近往都督府和吏部、兵部跑得很勤快,这上下打点,可花了不少钱。”
作为史家的姻亲,贾赦对保龄侯府、忠靖侯府的情况还算了解,数年前史鼎封侯本就是拿钱堆出来的,这几年本就拮据,哪里来的钱去谋外任,还一次性谋两个。
他琢磨了一下儿子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喊来贾九吩咐了一声去查查具体的情况。
随后他冷哼道:“既然他不要脸了,那就别怪咱们不给他脸。去,让你二叔写份状子,你亲自送去顺府衙门!”
“儿子这就去……”
贾琮走到门边时,想了想转身到:“爹,儿子总觉得史鼐好像并不担心与咱家撕破脸,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大靠山?儿子觉得爹爹您还是让人好好查查为好。”
听到儿子的提醒,贾赦不耐烦的摆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老太太昨日被气的够呛,加上一直担心湘云的病,早饭时鸳鸯来报湘云病好了些,老太太又病倒了。
这下子贾政也没办法去工部衙门了,又是请太医又是伺候老太太,折腾到午时才终于有时间喝杯茶歇一歇。
待贾琮找来时,他正一脸疲惫的瘫在椅子上。在看到侄子进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恢复正襟危坐的样子。
“二叔,我爹让您写份状子……”
贾政手中的茶盏抖了抖,惊讶的问道:“啊?状子?是真要跟史家打官司?”
唉!
贾琮长叹道:“不打都不行了,侄儿今日去保龄侯府,人家直接云姐姐姓史,生死皆由史家做主,咱们贾家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上,早就带人打上门来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