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轻晃动,带起沈姝上步摇也缓缓摇曳。步摇之下,是沈姝深思的脸。
折柳有些紧张,问道,“姑娘,那萧公子瞧着着实不是好人,您当真要赴约么?”
沈姝点头,她昨日已做下决定,最好还是按着计划来。想了想,她从腰封中拿出萧玦的那枚宝石戒指,递给折柳,“若当真有什么不测,你拿着此物去靖王府求助,走东北角门最快。”
折柳瞪圆了眼睛看那戒指,一时不知该感叹沈姝思维缜密,还是该震惊于沈姝居然如此自然地想找活阎王求助。
她惊诧道,“靖王府?”
“正是,他们会帮忙的。”沈姝笃定着,心中幽幽想道,若有机会,她倒是要看看,那家伙是不是当真郎心似铁。
折柳一脸如梦似幻的表情,缓缓接过戒指。
到了归云楼,萧综的长随在门口等她,将她与折柳带上二楼的雅间。
身为京城最好的酒楼,归云楼奢华而不失雅致,雕梁画栋,窗琢菱花,墙壁挂着名家字画,角落高几上摆着名贵花草。
只是这么大的酒楼,又是天气正好的四月上午,厅堂居然没有一桌客人,这令沈姝心生诧异。
沿着楼梯走向二楼,隐隐的琴声传来,只是其中几个突兀的错音,破坏整曲子的和谐,令沈姝皱了皱眉。
长随将雅间的门打开,琴声蓦然变大,沈姝才现,抚琴的居然正是萧综。
萧综坐在彩云追月的屏风后,露出半个风雅的身姿,瞧见沈姝过来,悠悠然放下抚琴的手,笑道,“你来了。”
沈姝,“……”
她转身从折柳手中拿过放着银针的小包,面无表情对萧综道,“闲话休说,我给你针灸。”
萧综苦恼:这人怎么就不懂得欣赏?
他有意与沈姝多多相处,奈何沈姝铁了心只给他针灸,萧综只能配合。
令萧综在椅上坐下,沈姝低头给他扎针。
雅间光线明亮,映照着沈姝眉目静美,长睫卷翘。萧综瞧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觉得我如何?”
沈姝不太想理他,又听他补充道,“我是说,做夫婿如何?”
沈姝面对萧玦有时还会面红耳赤,面对萧综如此直白暧昧的问题,心跳却是纹丝不乱,只瞥他一眼,稳稳给他扎上第二针,道,“我有些奇怪,你不过才见我三两面,怎么就会中意我?”
“这个么,”萧综搓了搓手指,坦言道,“当然是因你生得美。”
或许她当真有几分姿色,可京中美人那么多……沈姝正要疑问,又听萧综道,“而且你瞧着温柔纯善,能容得下我的妾室,和红袖坊的相好。”
他父亲又催的急,一心认为他娶了妻就会成长。
沈姝听得一阵无语,手下动作就那么一重,疼得萧综面目扭曲。她冷冰冰道,“我不温柔。”
萧综吸了两口气才缓过那阵疼,点头赞同道,“确实,我看走眼了。”不过他好像更喜欢沈姝了,自然率真,又不失娴静聪颖,难能可贵。
沈姝不欲再与他说这些,低头扎针,停顿了片刻,试探道,“你与靖王,可相熟?”
萧综原本情意绵绵的眼神,顿时变了,脸上写满嫌弃,“你提那个残废做什么?”
沈姝听得心头火起,手中一个用力,疼得萧综倒吸一口凉气。
她干巴巴硬邦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