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雷鸣电闪,乌云密布之下满是阴暗,海水漆黑如墨,此刻与那上天混为一色,唯有道道闪电白光,可见天日一线。
沧海深处,仙妖两界众派遥遥对峙,两界为首几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未有交集,静立在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顷刻,远方有数道光影掠来,朝着彼此的营阵落去,一时掀起丝丝浪潮。
此刻大海无风无浪,极为平静沉默,只是海水堆积的比往常要更加深黑浓郁。
“陶陶你这是?”见赶来的灵陶陶模样有些颓唐,宫煜不明所以蹙眉问道。
灵陶陶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悄无声息走至宫煜身旁,低声轻言了几句,宫煜神色微微诧异,片刻便不再言语。
身旁不远处,子佩瞧着灵陶陶一副略显老练姿态的模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只是看得有些滑稽可爱,当下噗呲一声,却被一旁的蓝萱瞪了瞪,只得尴尬躲了开去,既是先前所发生之事,宫煜蓝萱几人心知肚明。
“孙大同这个废物,平常就知道好吃懒做,如今差点丢了性命不说,还让我崆峒颜面尽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旁的张世成却是在此刻猛的一阵唾骂,表情愤恨厌弃,正朝着身前一位崆峒弟子喝道。
“张师叔,那沧海绿舟上的男子着实可恨,既是雾影宗弟子为何还要与我们不死不休,孙师兄当时见他亦是我仙界弟子,便分心大意了,加上后来那妖界神诀殿的白歌偷袭,这才稍有疏忽,依弟子看来,难不成是那雾影宗和妖界勾搭上了?”被张世成教训的弟子,正是当时与孙大同一起围攻墨故渊的另一位崆峒子弟,名为赵雷。先前在墨故渊手下受了不少伤势,当下循循渐进说道。
赵雷并未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加上天虹谷和桃花楼几位就在不远处,此番话语亦是落在了两人耳中。
宫煜率先开口朝其怒道“一派胡言,雾影宗久居南山经,一向与我等同仇敌忾,休要妄言。”
“宫师兄此言怕是差矣,那人既会雾影宗心法,想必断然和雾影宗脱不了干系,如今在这沧海之上胆敢与我崆峒相斗,何来同仇敌忾?依他们口中所说,当时本欲一起助灵陶陶将其拿下,可半路却被水月阁的白离拦住,中间又来了个神诀殿的白歌,伤我门中弟子,那小子若说和妖界没有关联,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吧。”张世成见宫煜如此明目张胆指向自己,当下神色不悦说道。
“张师弟,其中曲折又何必强词夺理,分明是你门下弟子技不如人,想要占人便宜却讨不到好处罢了,如今又怎可断言那雾影宗和妖界混为一谈。若日后让雾影宗知晓,你可知后果?”宫煜义正言辞道。
一旁的灵陶陶听的微微苦涩,其实这宫煜在天虹谷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唯一令人头疼的便是性格太过执拗果敢,直言不讳。
“宫煜,你莫不是仗着岁数大了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不成?真当以为我怕你?那雾影宗先有玄木判出宗门,如今再多个来历不明的人又有什么奇怪,我崆峒何时轮到你在这说教?”听着宫煜的话语,张世成怒火攻心,当下伸手遥指宫煜喝道。
();() 宫煜见张世成一副气急败坏的神色,虽有意识自己措辞,却也难得搭理。就在两人弩张剑拔之际,上方一粟白光闪耀,一紫衣女子如天仙降临,身后还跟着个鹅黄色衣衫的青涩姑娘,眼下向着仙界此方飞来。
“可可师伯!咦,是落葵师妹!”青容惊呼。刹那脸色满是惊喜,纵身向前掠去,雁山双眼一撇,站在原地并未有所动作。
蓝萱张世成宫煜几人微微一顿,将眼下事情搁置,纷纷向其点头致意。
“原来是长留的妙可可,看来西山经四派人都已经到齐了啊。”妖界之处,玄木微微呢喃道。
李文轩和晗润目光遥遥相望,妖界三门,仙界四派都已汇聚眼下,看来这次争夺发鸠都是势在必得了。玄木目光深思,忽有所想,只觉脑中那念头有些滑稽甚至不可理喻。
晗润在一旁微微笑道“玄木,百年未见那妙可可,感觉如何?”
玄木负手淡笑,道“卿本佳人仍是天上仙,我一糟老头子有啥感觉。”
“咦?不对啊,记得当年那妙可可可是对你另眼相看呢,六派会武,那妙可可只身闯关,最后却败在了你手里。当时仙界传闻众说云云,都说你和长留的三掌柜有一腿呢。”晗润嫣然一笑,眉眼俱是风情。
玄木瞧这晗润兴起,乐呵一笑,道“你当真想知道我有啥感觉?”
晗润认真点了点头,目光隐隐泛光。
“当年那一场比试,最后我与她法力竭尽,不得不仗着身法近身肉搏,那妙可可天生携有体香,我是打得极为享受的,酣畅淋淋,好不快活。那种感觉就像书上绘本的神仙打架一样,回味无穷,如今再见,更是如沐春风,仿佛当年再现。”玄木表情严肃,有声有色道。
似有察觉,那刚回来不久的妙可可转首相望,见玄木正专注看着自己,顷刻面若冰霜。一手扬起作爪状,比了个猴子摘桃的姿势,玄木见状讪讪笑了笑,移开目光洋装不见,那妙可可却是心满意足拍了拍手,拉过青容和落葵开始嬉笑言语。
一旁的晗润忽有疑虑,道“千年前你在我青丘初化人形,莫不是已经看腻了山河壮景,才会远赴仙界?”
玄木模样人畜无害,不答反问道“你是说青丘狐族的女子有那山壑起伏,波澜壮阔的景色?”